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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唯在入警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他們這一批警員結束兩年培訓期後會被下放到各分局,根據實際情況,有時候也會分配到基層。
在正式檔案出來之前,何唯被教官喊去談話了,雖然只有幾分鐘,過後他問了其他同事,並沒有被談話。
教官一直覺得那天晚上許言之最後說的那些,話裡話外都在暗示與何唯的關係不一般,所以他在市局黨組開會決定之前特意問何唯,是否願意繼續留下來。
這讓何唯覺得古怪,這能是他說不願意就不願意的嗎?
當然,何唯說話挺周全的:“一切服從組織安排,如果我能選擇的話……”
何唯想申請外派邊境。
系統內外派招募公告一直掛在市政府官網上,報名時間截止到下週。
外派西南邊境的服務期是兩年,危機四伏,條件艱苦環境惡劣,不過卻是很好的曲線救國的晉升機會。
公安系統龐大且人數眾多,外派結束返崗之後可以抵一年的晉升週期,在如今邊境線相對穩定的時期,是不錯的選擇。
何唯無慾無求,並不是想晉升,這是他能暫時離開嘉禾市的最正當的方式。
就像他以前千方百計要留在嘉禾市一樣。
一直以來仙景市的上岸分數就比嘉禾市低,工作和生活也沒有這個沿海城市這麼內卷,而待遇又差不了多少,但是當時的何唯完全不聽勸,非要報考嘉禾市的崗位。
大學四年加上工作兩年,轉眼間六年過去了,嘉禾市依舊有蔚藍的海岸線和黃金沙灘,成群的候鳥和跳躍的白海豚,但是現在何唯已經不喜歡這裡了。
聽聞這個訊息的許言之頓了一秒鐘,繼續在檔案上簽字,只不過把“之”的最後一筆拉得比平時長一些。
細心的cy看出了老闆的異樣,問是不是新的鋼筆用得不順手。
許言之不動聲色地輕嘆:“還行。”
其實何唯的工作安排是經過許言之打了招呼的。雖然李教官只是隱晦地向上級領導提到何唯是許家的遠房親戚,這種事情,上道的人都知道該怎麼做。
其他同批的同事私底下都覺得何唯背景強大,居然還能在工作安排上自由選擇。
然而何唯一臉茫然:“啊?可是是教官自己問我的啊……”
不過,正式檔案下發到公文信箱的時候,何唯徹底傻眼了:他是這一批警員中唯一一個留在市局的人。
感覺被耍了一通的何唯氣急敗壞可是又不知道找誰對質,想去領導辦公室拍桌子吧又沒膽量,遇到教官招呼都不打就直接繞開,結果又被教官在值班室用大喇叭召喚回去。
李教官耐心地給了官方解釋,說正好防暴小隊缺狙擊手,所以把他留下了。
何唯:?
這說辭完全站不住腳嘛!何唯義憤填膺指著旁邊泡茶的同事,說,他成績比我好,他前段時間還得獎了呢,他第一我第二,怎麼不留他?
同事笑著插嘴道:“我也想啊!但是我比你年輕,教官說,我還嫩著呢,得下基層鍛鍊。”
何唯:“我信你個鬼!”
教官從何唯略帶不爽的表情中猜測出他可能並不清楚許言之從中插手,只能拍拍年輕人的肩膀:“服從安排。”
在體制內這種找關係走門路的事情屢見不鮮,然而對於因為受到特殊待遇而被“誤解”為深藏不露扮豬吃老虎的何唯來說卻是第一次,被矇在鼓裡的他只是覺得苦惱。
何唯悶悶不樂好幾天,最後索性一次性請了五天公休加十天的探親假。
當然,他也並沒有意識到,這前後加起來這麼漫長的假期,領導能夠沒有二話審批得這麼痛快,也是基於許言之。
“這也就是他的一個遠房親戚,要是關係再親密一點,咱們單位還不得供著這小子。”這是李教官私底下跟領導交流時候說的話。
在老家悠閒自在了好幾天的何唯接到特警隊領導的通知,對方用商量的語氣希望他回單位支援備勤。
未來2天,嘉禾市政府將作為東道主舉辦國際級的會議,安保工作已經在三個月前提上日程,配套的各種活動也在近期陸續開展。
明天是會議的開幕儀式,市局宣佈進入一級響應狀態。雖說領導已經通知到位,但是卻沒有強制要求何唯一定要回來。
不過何唯的怒氣來得快去得更快,他也不想天天被姐姐安排跑腿接送入住旅館的旅客,就痛快答應了。
本來翻著黃曆找好日子的何媽媽被打亂了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