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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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原來你這幾日對我百般遷就，是為了這個？”

&esp;&esp;顧行秋不語。

&esp;&esp;我心頓時涼了半截。

&esp;&esp;原來如此，我說這人一貫清冷，怎今夜倒是殷勤起來，對我百依百順。

&esp;&esp;“陛下放心，臣最多三日便歸。”

&esp;&esp;我怎麼會放心，皇兄就死在閩南。

&esp;&esp; 春衫酒易醒

&esp;&esp;他總覺得皇兄死的冤枉，死的悽慘，於是便執著於相信仇敵仍存於世，好讓自己的滿腔仇恨有個指望。

&esp;&esp;我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怨懟，像是從心底升起的不明所以的芥蒂，從來平衡的冰面漸漸破裂開來。

&esp;&esp;“顧行秋。”我輕聲喚他，譏笑道 “你好得很。”

&esp;&esp;顧行秋沉默了片刻，然後動了。

&esp;&esp;我在月影裡看到他緩緩起身，跪在了我榻邊。

&esp;&esp;“請陛下成全。”

&esp;&esp;我知他這是鐵了心的要去閩南了。

&esp;&esp;當初皇兄死的那日，正下著大雪，天上鉛灰色的雲層低垂，覆蓋了整個京城。

&esp;&esp;京城距閩南近千里，那時乍然聽聞皇兄被困，顧行秋便一人一馬，不眠不休跑了三個晝夜，方才到了地方。

&esp;&esp;可鐵騎無情，任憑顧行秋再如何，卻也早已無力迴天。

&esp;&esp;他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esp;&esp;我縱馬死死跟在他身後，只記得汴京到閩南一路寒風刺骨，兩旁的柳枝積滿了白雪，宛如披上了銀裝。

&esp;&esp;我一眼便看見了皇兄。

&esp;&esp;相隔不遠，可終究還是觸手不可及，我只聽到一聲尖銳的箭鳴，緊接著是馬蹄聲嘶吼，伴著一聲沉悶的倒地聲。

&esp;&esp;一支箭矢悄無聲息地劃破空氣，竟準確無誤地射入了皇兄的胸膛，我清楚看到皇兄看向我們這邊的身體猛地一震，隨即跪倒在地。

&esp;&esp;鮮紅的血液與潔白的雪地交織，在顧行秋的嘶吼裡震得頭腦發鳴、心口生疼。

&esp;&esp;“皇兄！”

&esp;&esp;我心猛地揪緊，下意識去看顧行秋，卻見他跌跌撞撞地跑向倒地的皇兄，膝蓋重重地跪在冰冷的雪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esp;&esp;“阿承” 我看見他顫抖著手探向皇兄的鼻息，應是觸到了一片死寂，因為下一秒他便伏在皇兄身上，周身劇烈顫抖起來。

&esp;&esp;我拉弓射向蕭策，同樣一箭穿心。

&esp;&esp;身後兵馬鎧甲的聲音墜地，是父皇的人到了。

&esp;&esp;蕭策被我殺了，父皇的旨意晚了一步，我原想著這也不過是讓他早死了片刻，可父皇聖旨裡竟下令此事到此為止。

&esp;&esp;怕是他還不知道自己寄予厚望的太子早已經被另一個不肖子殺死。

&esp;&esp;只當他的兩個乖兒子只是如同之前我和他八子“玩鬧”一般，於是字裡行間大有息影平和之氣，像是那時對待蕭隨和我一樣。

&esp;&esp;可顧行秋還跪在雪裡，不曾迎接聖旨，我也未曾下跪。

&esp;&esp;只聽父皇身邊那老官宦抖著聲唸完了旨意，我才上前接過聖旨。

&esp;&esp;隨即把它扔在雪地裡，混著皇兄淌過來的血跡，來回狠狠地踩了幾下，直至聖旨染上鮮紅，方才撿起來，提起嘴角一笑：

&esp;&esp;“勞煩吳公再跑一趟，把聖旨還給父皇，便說拜他所賜，他兩個親兒子都死了。”

&esp;&esp;說罷我看向顧行秋，見他在雪地裡抱著皇兄的屍身，久久沒動，看起來孑然一身，離我很遠。

&esp;&esp;“請陛下成全臣。” 榻旁，顧行秋又重複到。

&esp;&esp;我掩下思緒，輕笑一聲，隨即手輕輕拂過被褥邊緣，赤著腳下床，藉著月光繞過顧行秋，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