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2 頁)

sp;&esp;我心痛巨甚，卻也只能緊緊掐著自己的掌心，不作言語。

&esp;&esp;他又笑了：“阿珏，你的難處我理解，可是你也曾說，這輩子國仇家恨一概不想管，只願執馬江山，逍遙一生。”

&esp;&esp;視線開始模糊，我聽見他粗重痛苦的喘息。

&esp;&esp;那人匍匐在地上，黑血吐了一地，喃喃道：“射飛逐走，發蟄驚棲，填穴覆巢，傷胎破卵”

&esp;&esp;這是師父在世時，時常教導我們的一句話。

&esp;&esp;他說為君者，切不可以惡易好，以私廢公，可祁子安總也記不清，於是每逢師父提問，便只能拼命朝我使眼色，求助於我。

&esp;&esp;我站在那裡，直到牢房再次陷入沉默。

&esp;&esp;地上那道身影終於不動了。

&esp;&esp;可他怎麼會沒死，怎麼會沒死

&esp;&esp;“你怎麼會”我聲音嘶啞，有一瞬間甚至覺得自己喉嚨艱澀，說不出話來。

&esp;&esp;昔日我囚他於牢房，如今倒是我淪為了階下囚。

&esp;&esp;面前那人緩步靠近我，聲音低沉，彷彿是無間地獄裡中傳出的低語。

&esp;&esp;“怎麼會如何？”

&esp;&esp;祁子安走近我，伸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龐，透著某種極致命的親暱：“怎麼會沒死麼？”

&esp;&esp;“昔日師父常說，我行事太過狠厲乖張，總是不如你仁慈溫和，若日後沒有你的輔佐，定是萬古暴君。”

&esp;&esp;“那時我便想，若是我的阿珏做了御史大夫，監察百官，規勸君主，朝堂上不苟言笑，背地裡卻與我談笑晏晏，那必定是誘人極了。”

&esp;&esp;我心裡一駭，從他話裡察覺出一絲異樣來 “你什麼意思？”

&esp;&esp;“李玉山早該死，趙慎也是，阿珏，從前我只覺得你仁善，卻不想傻到這個地步。”

&esp;&esp;我錯愕地看著他，良久說不出話來。

&esp;&esp;祁子安突然激動起來，魔怔一般撫著我的臉，滑過下顎 “我們重來好不好？我不與你爭，你還是天子。父皇早該死了，我不怪你，日後你還做這個天下至尊，我為攝政王輔佐在側，這天下是我們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