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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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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靠在牆角,衣衫襤褸,面容憔悴,目光在看到我時閃過一絲明亮,但隨即又黯淡下去。

&esp;&esp;我緩緩推開面前沉重的鐵門,門扉上的鏽跡斑斑,吱呀作響。一股潮溼的空氣撲面而來,夾雜著黴味和腐朽的氣息。

&esp;&esp;牢房裡光線昏暗,只有一束微弱的陽光從高處的小窗透進來,落在李玉山的身上。

&esp;&esp;“李玉山。”我輕聲喚道。

&esp;&esp;他緩緩抬眼,那雙曾經充滿精神的眼睛如今卻顯得黯淡無光,鬢角已有些斑白。

&esp;&esp;“陛下來了。”他聲音沙啞,彷彿已經很久沒有開口說話一般,

&esp;&esp;我看的眼疼,揮了揮手道:“下去吧。”

&esp;&esp;獄卒利索地退下。

&esp;&esp;我皺起眉頭:“你這也太過了點兒。”

&esp;&esp;李玉山探頭望了望牢獄外,捂嘴咳了咳:“老臣自然兢兢業業。”

&esp;&esp;我上前,看見面前髒汙的稻草,十分嫌棄:“大人真是鞠躬盡瘁。”

&esp;&esp;我早就吩咐人給他換個好點兒的牢房,誰知李玉山竟不願,還呆在這兒和耗子做伴。

&esp;&esp;李玉山躺著衝我拱拱手,開啟食盒,看見有酒,眼睛一亮,立馬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esp;&esp;“怎麼是水。”

&esp;&esp;“有水就不錯了,” 我在他身旁坐了下來,伸手取出幾盤小菜擺好,“李大人如今可是罪臣,再來十條命都不夠砍的,知足吧。”

&esp;&esp;李玉山拿過木箸,正要伸手卻又頓了頓:“陛下沒毒吧?”

&esp;&esp;我斜睨他一眼,沒說話。

&esp;&esp;李玉山呵呵一笑:“臣多嘴,多謝陛下。”

&esp;&esp;他嚐了一口桂花魚翅,感慨道“想當年我給牢裡送飯的時候,最愛下毒在這魚翅裡了。”

&esp;&esp;“嗯。” 我應道。

&esp;&esp;“陛下有所不知啊,那些人,死前多多少少有所預感,知道牢裡的酒不能喝,卻沒幾個人不嘗一口這魚翅。”

&esp;&esp;“這東西難得啊,” 李玉山又伸箸夾起一塊,卻沒有吃,而是舉高在光下細細地看,“窮苦之家,寒窗十年,鑿壁偷光,頭懸梁錐刺股的,哪一個不是為了這一口?”

&esp;&esp;“那些富甲一方的罪臣,死前也會想著,得再嘗一嘗這魚翅,這不,百試百靈,一嘗啊,命就搭在這兒了。”

&esp;&esp;我默不作聲,從懷裡掏出酒壺喝了一口。

&esp;&esp;李玉山瞅見我中飽私囊,突然一笑,又看向虛空,道:

&esp;&esp;“陛下啊,老臣那徒弟,一生從沒食過魚翅,哪怕最後老臣親自給他送去,也只是嚐了一道清粥啊。”

&esp;&esp;“倘若他一直偽善呢?” 我開口道。

&esp;&esp;李玉山渾身一震,徹底愣住了。

&esp;&esp;“你的印只有他能拿到,你平日裡寫字慣常最後一撇偏長,內斂中鋒,更習慣收筆壓墨回流,這點兒尋常人不易察覺,也不擅模仿,能栩栩如生復刻的,只有你那徒弟。”

&esp;&esp;“朕昔日為磨練其心志,封他為綏武知府,是朕錯了。”

&esp;&esp;“不不,”李玉山抖著手,已顫顫巍巍,夾不起菜來,“陛下沒錯,是辰逸,品虧質劣,不堪大任”

&esp;&esp;“大人可在心疼?”

&esp;&esp;李玉山抬眼看我,眸內一片混濁,悲愴非常。

&esp;&esp;我嚥下話頭,突然不想開口了。

&esp;&esp;沉默良久。

&esp;&esp;李玉山突然拿起木箸,一塊一塊的,將那盤魚翅一點點吃淨。最後竟然連湯汁都沒有放過,乾脆把木箸一扔,雙手捧起盤子,絲毫不顧忌地舔了起來:

&esp;&esp;“哈哈哈好吃!好吃啊”

&esp;&esp;“朕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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