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番外.約普(第2/3 頁)

p;&esp;“洗你的桑拿吧！”羅素無言以對，一瓢水澆在他頭上，“你個弱雞還敢嘴！”

&esp;&esp;約普還是很受教的，別的沒記下，就記下了一個“勇”字，過了兩天羅素不在家，星港管理處的人來收物業費，他就非常勇敢地一分錢沒給還把人趕走了。

&esp;&esp;“你腦子瓦特了？！”羅素回家氣得直跳腳，“我讓你裝死別給錢而已，你幹嘛兇巴巴趕人？你就給他們喝水然後告訴他們我不在你沒錢，或者直接裝殘疾人耳朵有問題聽不見不就行了？”

&esp;&esp;約普委屈得直哭：“你不是出來混要‘勇’咩？”

&esp;&esp;“勇你個頭啊！”羅素恨鐵不成鋼地拍了他幾下，從庫房裡數了一堆金幣出來準備交罰款，心疼得直撮牙花子，“孩子啊，你看上去倒是長得挺機靈的，為啥大腦溝回都是直的呢？我要勇，你也得有勇有謀才行啊，物業管理員和狒狒犬能一樣對待嗎？我們的目的是拖欠物業費而不被港口驅逐出去，可不是給人家耍橫啊親，債主就是上帝，懂？大學怎麼畢業的你！”

&esp;&esp;大學什麼的他連影子都沒見過，約普只能懵懂地頭，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理解羅素的話。外面的世界如此複雜，如此豐富，遠遠超出他貧瘠的想象力，但他覺得這樣的生活美好極了，比起自己的養父，連兇惡的狒狒犬和揩他油的流氓都顯得那麼善良。只要和羅素在一起，所有令他害怕的東西最後都會以詭異的方式變成有趣的存在。

&esp;&esp;有勇有謀，簡簡單單四個字，從此成了他的人生信條，多少次生死邊緣，他都強迫自己做出了超越本能的決定，比如在礦星時劫持多嚕嚕的飛船，比如在被押送去機甲兵團的路上私自開啟蟲洞。

&esp;&esp;再比如，用一輩子愛上一個不該去愛的人，離他遠遠的，然後再用一輩子去掛念他。

&esp;&esp;從發覺自己墜入愛河的第一天起，約普就知道自己是錯的，他只是個卑鄙的騙子，陰險的臥底。多少個深夜他在睡夢中哭泣著醒來，夢到羅素的屍體躺在結冰的河邊，昆比的狗圍著屍體打轉。然後那屍體又變成了一隻白色的獨角獸，半張著藍色的眼睛，金角沾染了泥土，又髒又醜。

&esp;&esp;後來他忽然明白，那是他的屍體，如果他真的殺死羅素，就等於殺死了他自己，殺死他唯一殘存的與人性有關的東西。

&esp;&esp;幸好大錯尚未鑄成，他們就被挾持去了安德列夫的礦星，雖然之後他的人生又回到了原來的軌跡，起碼羅素的人生走向了光明。

&esp;&esp;此後瀕臨絕望的那些日子裡，那份無法啟齒的掛念給了他活下去的勇氣，也給了他最後的希望。許多年後，當他抱著年幼的兒子混在難民裡去領臨時身份證的時候，鄭重地在表格上籤下了自己的新名字——羅恩。

&esp;&esp;那是他給他的姓，羅素不是他的父親，也不是他的丈夫，但是唯一一個肯對他好，肯為他著想的人。

&esp;&esp;也是他唯一的親人。

&esp;&esp;雖然希望渺茫，他還是期待將來能有機會報答羅素對他的恩情，如果他不能，起碼他還有兒子。

&esp;&esp;艙門響了一聲，熟悉的腳步走了過來，穆里尼奧溫熱的大手輕輕覆在他額頭：“羅恩，你醒著嗎？燒還沒有退下去嗎？”

&esp;&esp;羅恩從回憶中清醒過來，長長舒了口氣：“已經舒服多了，或者晚上就會好了吧。”

&esp;&esp;“今天有新鮮的魚和海菜。”穆里尼奧放下手中的籃子，給他看從土著人那裡換回來的食物，“還有這個，他們是一種可以食用的礦石，嚐嚐看。”

&esp;&esp;礦石是藍紫色的晶體，有指頭肚大，在口腔裡散發出淡淡的薄荷糖的味道，非常清新，羅恩眯著眼睛吮了一會，：“是甜的。”

&esp;&esp;“不過你不能多吃。”穆里尼奧俯身吻住他的唇，用舌頭將礦石勾到自己嘴裡，然後親親他的嘴唇。羅恩意猶未盡地咂咂嘴，他的味覺退化得很厲害，只有對甜味略有知覺，但身體分解糖分的臟器已經壞掉了，所以羅冰和穆裡都不大給他吃糖。

&esp;&esp;“我來煮飯吧。”羅恩掀開身上的毯子，拄著扶手想站起來，“這個魚看上去脂肪很肥厚的樣子，應該適合燉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