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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蘭苑外的玉蘭花下,搖頭嘆氣,口中唸唸有詞。
“昨日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突然不願意見我了,難不成又夢見我是壞人了?”
陳映瑜喊了一聲:“爹,澄澄她睡下了。”
“你娘讓你來找我的?”陳元覆轉身,故意抿緊唇,眼中卻有一絲期許,“澄澄願意見我了?”
陳映瑜思索片刻,耿直地說:“她想見人,但不是你。”
“……”
這話比直接說不想見他還令人難受,陳元覆扭頭面對著樹幹,又開始搖頭晃腦,嘆息不止,“你說澄澄到底做了什麼樣的噩夢,連她親爹都不待見了?因為我昨日打了你二哥?”
“也不是沒可能。”
陳元覆道:“都怪你二哥叫的聲音太大。”
找到了罪魁禍首,陳元覆義憤填膺,陳映瑜煽風點火:“肯定是因為他!”
說著,提裙朝蘭苑裡走。
“等等,你幹什麼去?”陳元覆喊她。
陳映瑜頭也不回:“澄澄說想見昨日救她的哥哥,說他在夢裡又救了她一次。”
“什麼?!”
他竟然比不過一個外人!
陳元覆氣急敗壞地跟上,“你確定沒有聽錯嗎?是想見哥哥,不是爹爹?”
陳映瑜無奈,“是救她的哥哥。爹,澄澄定是又夢到你做了個什麼孽,才會這樣害怕。”
陳元覆抬手打了下空氣:“哪有這麼說自己親爹的?!不過澄澄真的要見那孩子?昨日她受了驚嚇,我以為她會不記得。”
“何止是記得。”陳映瑜語氣感慨,“爹,你們真打算讓他陪著澄澄?”
陳元覆搖頭。
昨夜兩人商議,沈婧否決了他要讓那孩子當陳映澄的“童養夫”,將來助她修煉的想法。
婚姻大事關係一生,自然要由陳映澄自己來抉擇。
陳元覆自知他思慮不周,便也不再提此事,想著讓他先養傷,將來送到後山和其他孩子一同修煉,或是收為義子,帶在身邊教導,都等他傷好之後再做定奪。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了後院,江隨山正在門口蹲著,院裡那頭小牛已經被領走了,剩下的一堆乾草還沒來得及清理。
這活本該他來做,但他斷了胳膊,打著繃帶,而這傷又是為了救四小姐受的,因此也沒人敢來使喚他。
夏季悶熱,柴房雖然清涼,但空間狹窄,他總是坐不住,大清早便在門口坐著,腦子裡低頭看著胳膊上纏著的繃帶,又想起昨日的事情。
也不知道小姐怎麼樣了。
從前種種聽聞,可見那小姑娘是個身體孱弱的孩子,又常年被夢魘困擾,是個膽小嬌氣的病秧子。
昨日從那樣高的地方墜下來,肯定會害怕不止,所以今日一大早又做了個噩夢,驚動了蘭苑的兩位少爺,陳正澈更是拖著病體趕去看望。
但她好像又不是那種懦弱的孩子,那日她從天上摔下來,見到他的第一眼,並沒有淚眼汪汪,而是眼中帶著笑的。
臉圓圓的,眼睛也圓圓的,眸中清楚地映著他的臉龐。
那種單純無辜的眼眸怎麼能常年遭受到夢魘的蠶食,就該一直笑著,
江隨山把腦袋埋進臂彎中,無聲嘆息。
“是他吧?昨夜沒仔細瞧,這麼一看比澄澄也大不了多少。”
一道聲音響起,江隨山抬頭,見陳家父女朝他走來,頓時直起身子,下意識地便想起身回到屋內。
院裡其他侍衛教導過他,見到主家是要行禮的,可他全然忘了,動了動脖子,便僵在了原地。
幸而陳家也並非苛刻的主家,並沒在這種小事上責難他。
“他今年應該八歲,比澄澄大了三歲呢。”陳元覆臉上帶笑,將他扶起來。
雙腿站直後,江隨山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一直是個半蹲的姿勢,看起來像是想要逃跑的小賊,不免有些尷尬。
陳映瑜打量著他,“未免太瘦弱了。”
江隨山不知道兩人來此的目的,但聽了她的話忍不住挺直腰板,也只勉強到陳元覆的腰部。
“個頭倒是不小。”陳元覆讚了一聲,笑意盈盈地看著他,“這些日子住的可還習慣?”
江隨山頓首,仰頭直愣愣地看著二人。
陳元覆問:“你不會說話?”
江隨山:“……”
他已經記不清上次開口是何時了,許是半年前試了某種鑽心入肺的毒藥,實在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