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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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寒風吹來，阿瑞洛斯不停咳嗽著，裹緊了身上的斗篷，想想還是拒絕了，只是編輯離開前又請對方暫且留步，然後回書房拿出了一張紙。

&esp;&esp;“……如果可以，請將這句——請將這串圖案作為書的扉頁。”

&esp;&esp;編輯好奇，問這是什麼，因為看起來完全不像蟲族的文字。

&esp;&esp;阿瑞洛斯笑笑沒回答。

&esp;&esp;但唐修齊知道，那是他第一世地球上的漢字，是他們之間獨有的秘密。

&esp;&esp;——“獻給我唯一且永恆臣服的君主與神明。”

&esp;&esp;從此寫下一封傳遞了十萬年的情書。

&esp;&esp;……

&esp;&esp;……

&esp;&esp;最後的最後，是在一個很黑的地方，周圍安靜極了，風也不再流動，唐修齊靜靜看著躺在石棺裡的自己，直到一絲微弱火光在空中掀起細微波瀾。

&esp;&esp;阿瑞洛斯換下了那身厚重的黑斗篷，完好的那一部分臉上已經生出了細小皺紋，可那雙紅眸卻亮極了，好似卸下了所有的擔子，回到了年輕的歲月。

&esp;&esp;胸口彷彿被什麼堵住，如果能夠開口，此刻聲音也一定又啞又澀，唐修齊想，為什麼不好好在流放地過完一生呢？

&esp;&esp;如果那時你沒有回來，你就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將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身病痛，甚至還要奔赴一個可能沒有結果的輪迴。

&esp;&esp;我死了，遲早都要化為塵埃的，風一吹就散進了歷史，可你還活著，還擁有陽光、鮮花和雨露，還可以見到一個更加美好的蟲族，為什麼要把自己困在一個死人身邊呢？

&esp;&esp;你不該來的。

&esp;&esp;阿瑞洛斯放下手裡的燈，聲音染上輕鬆的笑意。

&esp;&esp;“先生，我來了。”

&esp;&esp;眷戀地看著石棺裡沉睡的容顏，他慢慢斟酌著措辭，彷彿唐修齊還能聽到。

&esp;&esp;“對不起先生，我太笨了，處理好那些事情竟然用了這麼多年……您別怪我一直沒來看您，我怕我一來，就徹底捨不得走了……”

&esp;&esp;“蟲族現在很好，一切都按照您的規劃，會變得越來越好……可是……”阿瑞洛斯頓了頓。

&esp;&esp;“我不太好……”

&esp;&esp;唐修齊的心，酸脹疼痛得快要窒息。

&esp;&esp;阿瑞洛斯抬手，似乎想碰一碰石棺裡躺著的人，但看看自己粗礪變形的手指，還是慢慢收了回去。

&esp;&esp;“我想您了……”

&esp;&esp;他沉默著，低下頭來。

&esp;&esp;“我知道，當初您將我送走肯定是有理由的，我一點都不怪您，但流放地太冷了，尤其是想您的時候，好像就更冷了。”

&esp;&esp;“我也知道，您瞞著我，是不想我跟上去，想我好好活下去，不管是在流放地還是別的地方，都好好地活下去……更不願看到我來這裡……”

&esp;&esp;“……”

&esp;&esp;“可是先生——”

&esp;&esp;“除了您的身邊，我還能去哪呢……”

&esp;&esp;閉上眼睛，唐修齊忽然沒有勇氣再看下去。

&esp;&esp;阿瑞洛斯就這麼斷斷續續地說著，從他們的初見說到那些年“坑蒙拐騙”的趣事，從揹著所有下屬偷偷溜出去約會，到某天清晨醒來，看到他嘴角含笑的弧度，就忍不住吻上去的衝動。

&esp;&esp;說著說著，銀髮雌蟲的聲音越來越小，思考的間隔也越來越長，偶爾一個晃神，就過去了好幾個星時，火光微弱跳動著，可他太虛弱了，虛弱到沒有力氣去點一盞新的燈了。

&esp;&esp;眼淚順著臉頰滴落在手背，抹去那點水漬，阿瑞洛斯顫抖著起身躺進那座石棺內，小心翼翼地蜷縮在冰冷的懷抱中，閉上眼睛，嘴角的笑容一如往昔那般安寧依戀。

&esp;&esp;“晚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