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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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就在女人面前，唐修齊關上門，再狠狠一腳踢開，門鎖直接報廢。

&esp;&esp;他還是那樣笑著，笑著說：

&esp;&esp;“你看，沒有鎖了。”

&esp;&esp;什麼鎖都沒有了。

&esp;&esp;所以，你能安心了嗎？

&esp;&esp;女人茫茫然地站在原地，茫茫然地說：“唐唐，對不起……媽媽是不是做錯了啊……”

&esp;&esp;他轉過身不再回應。

&esp;&esp;……

&esp;&esp;那時唐修齊剛升上高三，離他的十八歲生日還有兩個月，離高考還有整整一年。

&esp;&esp;兩個月後，他放學回家那天，女人爬上天台，穿著那身紅色裙子，像一朵熱烈綻放的花，就這麼墜落在他面前。

&esp;&esp;他冷靜地思考，思考著——

&esp;&esp;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呢？

&esp;&esp;媽媽……

&esp;&esp;眼淚卻模糊了世界。

&esp;&esp; 向死猶生

&esp;&esp;唐焰葬禮那天來了許多人, 男的女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 人頭攢動, 擠滿了靈堂，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彷彿那麼情真意切的傷悲。

&esp;&esp;他們大多都是唐焰年輕時候的粉絲，不，那會還沒有“粉絲”這個叫法, 應該說是“觀眾”，成群地交流著女人曾經在舞臺上的風采, 唏噓一陣，又來問角落裡那個沉默的黑髮少年需不需要幫助。也有歌舞團曾經的工作人員，說自己是從小看著那個小姑娘長大的, 可一身保養得當的富態, 不知道比唐焰死前的模樣年輕了多少。甚至就連筒子樓裡的鄰居也過來上了柱香，抹著眼角的淚用熟稔的口吻說，唐焰啊, 她是個苦命的女人。

&esp;&esp;唐修齊看著眼前的芸芸眾生, 彷彿在觀賞一出滑稽默劇。

&esp;&esp;目光投至靈堂中央的黑白照片，那女人遺留在世間的孩子竟然露了個冷笑。

&esp;&esp;可笑嗎？

&esp;&esp;當你死後, 全世界都來愛你。

&esp;&esp;他們在我眼前娓娓訴說著你的生平，彷彿你不是他們隨口提過的某某，而是真情實意相伴過的親朋。

&esp;&esp;他們探究著你的苦難, 談論著你死亡的原因，還要總結幾句道理, 彷彿自己是什麼大哲學家能夠看破生死的命運。

&esp;&esp;他們還來問我今後的打算，說會盡最大努力為我提供幫助包括慰藉, 也許明天就會為新的事物投去關注目光，但此刻的人情世故一定要做到完美。

&esp;&esp;這就是你想要的嗎？你會開心嗎？

&esp;&esp;媽媽。

&esp;&esp;……

&esp;&esp;這一幕幕後來在唐修齊腦中回放了很久，他也確實從不少人臉上看到了發自內心的感慨，可這種死後才獲得的關注與愛意，他想著，也未免太過廉價卑微。

&esp;&esp;那個穿著黑裙的女人是在喧鬧退去後才來的，並不算多出眾的相貌，但那股難言的氣質卻難以讓人忽略。

&esp;&esp;女人捧著白花，祭奠完唐焰後對唐修齊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我是你生理學上的父親，他法律意義上的妻子”。

&esp;&esp;第二句話是，“你母親生前聯絡過我，希望我能看顧你”。

&esp;&esp;唐修齊並不意外，唐焰沒有和他完整說過，他自己也能從那些蛛絲馬跡中推測出曾經發生過的狗血故事。

&esp;&esp;“美豔臺柱香消玉殞”，這個訊息必然會引起關注，他的身世也必然會傳到有心人的耳中，只是沒想到那個傳聞中古老龐大的周家，最先來到他面前的，會是當家主母。

&esp;&esp;“那個周家”有多強大？最偏遠的旁系子孫，指縫裡稍微漏出來的財富都夠一個普通人衣食無憂一輩子，更別說給他提供一半染色體的那個男人，還是下一任家主候選中唯一的主系繼承人。

&esp;&esp;但唐修齊只搖搖頭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