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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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時序入夏，草原的夜仍然微寒。

&esp;&esp;頭一日晚上馬辰確認徑路睡得很熟後，偷偷爬下床鋪，想藉機尋找逃逸的可能性。一邁出氈房，晚風差點沒讓他打哆索，熄火後的草原黯淡無光，似乎踏錯地方便會迷失在這片深淵。

&esp;&esp;恰巧那日天上星光晦暗，整個大地萬里無芒，馬辰忖徑路說的沒錯，一個外地人想擅自脫離無疑尋死。

&esp;&esp;於是馬辰決定繼續待著，慢慢查出這裡的位置。

&esp;&esp;第三日清晨，馬辰起得特別早，他的身體已復原的差不多，雖然徑路吩咐他好生休養，但他還是想趕緊認識這個營地的地理環境。

&esp;&esp;晨風冷峭，輕輕颳著一脈綠地，馬辰穿著薄衣服走出去，天色甫亮，朝陽銜著綠垠冉冉爬升，蒸散如雪的霧靄。

&esp;&esp;蒼茫蒼穹幾乎與遠方綿迭山脈咬合，天地彷彿相疊一起。馬酣睡，牛、羊未醒，草原廣闊而靜謐，馬辰見過無數朝日，卻未看如此開闊祥和的景象。

&esp;&esp;晨光中一人一馬緩緩騎來，那人影散發出綺麗霞光，馬辰不必多想也知道是誰。

&esp;&esp;「早，阿娜姑娘。」

&esp;&esp;「這麼早起來，打算幫我們牧羊了嗎？」阿娜仍不給她好臉色看。

&esp;&esp;「若有需要，我隨時都能幫忙。」

&esp;&esp;「怕你們這些嬌生的中原人做不習慣。說吧，是不是想清晨逃跑，不過我可警告你，這些馬兒會認人的，你一個陌生人──特別是不受歡迎的中原狼要想潺騎，恐怕會先被踢死。」

&esp;&esp;馬辰身為趙軍騎將，這點本領還是有的。

&esp;&esp;馬辰知道自己不對在先，也怪不得阿娜的冷言冷語，他陪笑道：「你誤會了，我是想既然被你救了這條命，成天賴在氈房裡也不好。」

&esp;&esp;「中原狼，你這幾天老跟著我幹什麼，又想挾持我了？」阿娜躍下馬來，推開擋住路的馬辰，「告訴你，上次我存好心才讓你得逞，這次我保證會剁碎你餵馬。」

&esp;&esp;「誤會，我只是想為上次的事情道歉。」

&esp;&esp;「道歉？為什麼，你想回中原，一點錯也沒有啊。」阿娜不只脾氣硬，與人鬥嘴也是嘴上不饒人。

&esp;&esp;馬辰算是服了這個匈奴姑娘，他徹底放軟身段，說：「阿娜姑娘，隨你怎麼說都行，我是真的想深感歉意。」

&esp;&esp;阿娜盤起頭髮，露出輪廓深邃的臉孔，各國美女馬辰見過不少，獨沒有阿娜的韻味。

&esp;&esp;「好啊，我聽徑路大哥說你是趙卒，打過大仗，你的身手應當不會差到哪去。我給你機會，十日後我部會舉辦一場角牴大賽，你也去參賽，只要贏一場，這事情就這麼算了。」

&esp;&esp;「只有這個條件？」馬辰狐疑道，他只要在這群匈奴人裡打贏一個人，這個條件並不難。

&esp;&esp;「對，還有滾離我的身邊。」阿娜甩手，像驅害蟲似的趕走馬辰。她俐落的跨上馬，正眼也不瞧馬辰，「想幫忙，就去問徑路大哥，他會教你。」

&esp;&esp;阿娜腳踢紅棗馬側腹，一溜煙朝圈羊的柵欄馳去。

&esp;&esp;※

&esp;&esp;落日沉入山谷，吞吐絢麗雲彩，儼如不同色塊織成的豔布。

&esp;&esp;馬辰穿直短襟與合襠褲，腳踩軟筒牛皮靴，趕著把飽餐的牛羊群沿河線驅回營地，看起來和一旁的匈奴牧人一模一樣。

&esp;&esp;氣溫瞬然驟降，日夜差距將在最後一線餘暉隱沒後顯現。

&esp;&esp;牧羊遠比馬辰想得勞累，雖說維持好大羊的路線，小羊便會乖乖順從，但還是要注意調皮的羊忽然衝出吃草的範圍。

&esp;&esp;「中原小子，別看了。」徑路騎到看夕陽看得發楞的馬辰身旁，「小子，你似乎對這裡的景色很感興趣。」

&esp;&esp;「朝夕皆與中原不同。」女人也是。馬辰見到許多婦人也馳騁快馬趕羊，完全不輸給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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