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生死局(第1/2 頁)
鄺北邙擊殺暗影衛後,毫不停留,凌月而過。他哈哈大笑,“陳慕周,你所看重的大乾,都是這等貨色,還有什麼前途?”
又過了半盞茶時分,突然哨聲大起,在黑夜裡傳出很遠。想必是巡夜的京城部尉府官兵,發現了暗影衛屍體,吹哨報警。接著便是人喊馬叫之聲,向一個方向集結。
李七夜暗暗歎息,這次京城部尉府,攤上了大事。
東方泛白,天地如同宣紙。
有人縱馬,向輔國公府狂奔,如宣紙上移動的墨點。距離輔國公府還有數丈,那人翻身下馬,戰馬被韁繩拉住,前蹄離地,大聲嘶叫。
騎馬之人再次收緊韁繩,大聲道,“京城部尉府苟友德,有急事稟奏公爺!”高高舉起了手裡的公文。值日王官伸手接過,轉身進府。
苟友德如卸掉肩頭重任,整個人跪在府門前,一動不動。
班房內,值日王官竊竊私語。
“這苟大人,雖是文人出身,身手倒是極其敏捷,下馬,送公文,跪下,一氣呵成,絕不拖泥帶水。”
“那是當然,苟大人早就跪的輕車熟路,是此中高手。”
“千招會不如一招精,苟大人每次都是這一招,早已是高手中的高手。”
苟友德充耳不聞,挺腰拔背,跪的筆直,如大雪下青松。
輔國公府內。
輔國公秦沛緩緩起身,站在窗邊,看著東方漸漸發出的亮色。緩緩揉著額頭,雖然是地仙修為,但徹夜不眠批閱公文,還是有些疲倦。依照慣例,秦沛按揉額頭之後,會洗漱小憩,只需半個時辰,秦沛就可以恢復精力。
王官輕手輕腳進去,熄滅了蠟燭。然後又搬來了臥榻。
秦沛依舊目視遠方,輕聲道,“今日不睡,取棋盤來。”
王官奉命搬來棋盤,拿來了兩盒黑白棋子。他跟秦沛很多年,知道秦沛習慣,極度疲勞,才會揉額頭,而超級疲勞的時候,秦沛解乏的辦法,就是跟自己對弈。
與天鬥,與地鬥,都不如與人鬥,只有與人鬥,才真正的其樂無窮。
最厲害的人,就是跟自己鬥。
一切準備妥當,王官又為秦沛泡上一壺夏眠茶,見棋盤上已經各有幾枚黑白子棋落下,王官不敢說話,低頭退了出去。
整個大乾王朝,能與輔國公秦沛對弈的人,或者說,有資格與秦沛對弈的人並不多,因此很多時候,秦沛只能與自己對弈。
別人眼中,這是何等的風雅,也許只有秦沛才能體會,其中蘊藏的孤獨。
秦沛一心二用,緩緩落子。每落一子,便喝一口香茶,香茶過半,棋盤中局勢,漸漸鋪開,黑白勢均力敵,看起來一時半會,難分高下。
秦沛拈起一枚黑子,沉吟落子之處。
“公爺,昨夜半夜時分,一瘋癲老者殺六名暗影衛後,凌月而過。京城部尉府正在全力緝拿。府尹苟友德,正在門外聽訓。”王官手捧公文,小心翼翼說道。
“公文我不看,交給苟友德,讓他帶著公文,滾得遠遠地,捉到人,提著人頭,再來跪著。”秦沛以手指夾著黑子,輕輕揉著額頭。
王官答應一聲,退了出來。
秦沛手指提起一枚黑子,緩緩放下,不由自主,咦了一聲,卻是無意之間,將黑子盤活,如一條大龍,搖頭擺尾,將白子圍住。
“呵呵,倒是老夫失策了。”秦沛緩緩撿起被吃掉白子,不多不少,恰好六枚。與被殺暗影衛人數,不謀而合。
秦沛臉上,露出久違笑容,他緩緩撿起六枚白子,在手中掂量,然後微微傾斜手掌,六枚白子依次滑落,掉入黑瓷盒內,叮叮作響。
“六名暗影衛,每一名都是百人敵的高手,陳先生,你又欠了我一個大人情。”秦沛臉上笑容,更加燦爛。
苟友德跪在門外,膽戰心驚。聽到王官傳訊後,立即抹了把冷汗。站起之後,身子搖晃,卻是站的久了,雙腿發麻,王官上前一把扶住。
“苟大人小心!”
苟友德連聲感謝,順手把一張銀票,塞進王官袖筒,卻被王官摸出,又塞了回去,兩人行動迅速,在外人看來,又不著絲毫痕跡,都是輕車熟路的老手。
苟友德並不堅持,尬笑兩聲,將銀票收回,搖頭晃腦的上馬,緩緩回府,來時匆匆,去時安然。
“這苟友德,肯定是又跪來了甜頭。”
“能在公爺府跪來甜頭,也是他的本事。”
“六條暗影衛被殺,絕對是驚動朝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