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春潮夜夜深(1)(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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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天夜裡,蕭繹立了蕭方矩為太子。在那夜,眾人的口中,王萱分外的美麗賢惠,方矩分外的穩重聰穎。她看見王萱驚喜興奮的模樣,就好似一株開得正盛的牡丹。在眾人的祝賀拍馬之中,她和她的兒子被推到了最幸福最輝煌的頂端。
&esp;&esp;昭佩淡漠地望著這一切,心裡竟生出無限的悲涼來。這樣的美好,似乎只是一場夢。看不清前路的未來,這樣的輝煌和風光不知到底是福還是禍?她小口小口飲著琥珀色的佳釀,想起的卻是她的方等。他原本可以做一個淡泊的隱逸者,卻在這場奪嫡之戰中死於蕭家人的兵刃之下。
&esp;&esp;想到這頓時沒了興致,隨即自顧自起了身,拋下一室的喧囂熱鬧甩袖出了大殿。乍一出來便是一陣寒風襲來,昭佩腳下沒站穩晃了晃身子。眼明手快的宮娥連忙上前去攙扶她卻被昭佩擋開了。
&esp;&esp;她攏了攏衣領默默行走在銀色月光下,在寒夜中才意識到原來冬天已經來臨了。殿外有一處平臺,憑欄那頭隱隱約約可以瞧見紅牆外的世界。昭佩扶攔張望著,心裡不知是悲是喜。
&esp;&esp;身後忽然傳來了人聲:“娘娘一人在這裡做什麼?”
&esp;&esp;昭佩一愣,隨即轉身望去只看見負手緩緩走來的宇文泰,他一面慢騰騰地登上來一面深深打量著她:“風可是不小呢。娘娘您受得住?”
&esp;&esp;昭佩避開他灼熱興味地目光,淺淡笑著:“丞相一人來此又是做什麼?莫不是我大梁的酒菜歌舞不合您的心意?”
&esp;&esp;宇文泰忽然笑了起來:“夫人您啊……”他稍頓,又道,“其實在下還是希望可以用先前宮外的稱呼。”
&esp;&esp;昭佩聽了跟著笑起來,卻說道:“那時本宮並不明瞭丞相的身份,不知者無畏。可是現在既然已經知曉,怎麼還能當作以往呢?”話裡全是拒絕。宇文泰也不惱她不給面子,訕訕笑起來:“是啊,畢竟……娘娘與我的立場是不同的。”
&esp;&esp;昭佩不去理會他所說的立場,正準備福身離開卻被他喚住了:“聽聞娘娘在寺院裡住了一段時間?”
&esp;&esp;“正是。”昭佩應道。
&esp;&esp;宇文泰竟狡黠一笑:“想必遙光寺是有讓娘娘您傾心的東西吧。”昭佩微愣,不想他竟知道遙光寺。面上依舊淡淡:“只是清靜些,並未有什麼特別的。”
&esp;&esp;宇文泰挑眉,半是疑問半是興味:“真是如此?”
&esp;&esp;昭佩見他似乎胸中有故事,又不敢多說話怕亂了陣腳。學他挑眉:“不然您以為呢?”
&esp;&esp;宇文泰看了,輕笑著搖頭:“是臣妄自揣測娘娘的心思了,有罪有罪。”他的話語裡滿是輕佻,給昭佩的感覺就好像是在逗弄著獵物先把它轉暈。這讓她很不舒服,皺著眉又寒暄了幾步便轉身就走。下了臺子已經走遠了,可有忍不住回身望他。
&esp;&esp;他施施然立在風裡,眉宇深邃而詭譎,隱隱散發著冷冷的寂滅氣息。昭佩竟不敢再看,急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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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被宇文泰那番意味深長別有所指的話一攪,心裡陰雲重重憋悶得慌。沐浴後換了件錦雲睡袍便準備休息,卻聽門外傳喚:“娘娘,陛下來了。”圓潤而又陌生的聲音,源自於她身邊新來的侍女,喚作曼兒。昭佩每每瞧見她紅潤的臉頰,柳葉般的眉毛,總是想起那個沉靜如水的子夜。
&esp;&esp;她並不應聲,和衣朝內躺了下來,隨手搭了被子。殿內有些冷,火爐的溫暖還不足以驅散這冬寒。
&esp;&esp;曼兒等不到回聲,訕訕地低語著什麼。聽一聲冷然的:“下去吧。”才歸於安靜。門被推開了,隨後是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esp;&esp;昭佩知道身後站著是他。她沒有回頭,只是枕著手臂假寐。
&esp;&esp;他默默在床榻幾步的地方站定。雖看不見昭佩的面容,卻望見那略顯凌亂的錦色衣袍,如絲綢般的青絲柔順地散落在雪白的塌席上,愈顯……淒冷。
&esp;&esp;他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