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遺恨繫心腸（2）(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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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昭佩微張著嘴，想說什麼卻終究吞回了肚子。蕭衍執了筆在雪白宣紙上繪著竹林，緩緩說道：“丫頭，你可知朕當初為何要將你許給老七。”

&esp;&esp;她聞言，胸中一堵。就好似鈍刀入心，生生的痛了起來。曾經的她不止一次想像這樣問他。

&esp;&esp;蕭衍幾筆作中通竹幹，不急不緩說著：“朕隱約知道你和德施之間的過往，你的心思朕是明白的。”昭佩心裡慌亂異常，她垂著頭大氣不敢喘一聲，暗罵自己沒事跑來做什麼。

&esp;&esp;他幾筆濃墨繪著細細密密的竹葉，又說道：“可是，朕終將你許給了老七。”他抬眸，看了看垂首不言的昭佩，淡淡一笑，“你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子，難為了朕的如此多的兒子為你所傾心。曾在那不久之前，老七來找過朕，請求朕將你許給他。”

&esp;&esp;昭佩猛地一怔，她依舊沒有抬頭，腦子一片空白地盯著自己裙間的鸞鳳紋案。

&esp;&esp;蕭繹曾經說過，娶她那是奉了皇帝的旨意，而千算萬算沒有想到，是他自己提出來的。

&esp;&esp;“朕當時有想成全你與德施的想法。可是後來朕思慮了很久還是……你的才情與聰慧必讓你不甘做小，太子府與其他王府終不一樣。那裡的變幻莫測猶如宮廷，你不適合那裡。德施宅心仁厚卻難免做事念情優柔寡斷，這樣會害了你。然而，老七卻不是如此，他有野心做事果斷不留情。他才是可以真正保護你的人。朕知道，你犧牲了許多，可依朕看你卻未必不會幸福。也只有這樣，他們兄弟二人才不會有不必要的衝突。你明白嗎？”

&esp;&esp;蕭衍說罷，那竹林已經畫完。昭佩眼中早已盈滿了淚水，她雙手緊緊揪著衣裙，死死盯著眼前天青色薄胎茶碗。

&esp;&esp;因為怕他們兄弟反目，打著保全她的幌子犧牲她的一生嗎？

&esp;&esp;昭佩淚水欲滑出，她抬起頭努力剋制著淚水不讓它落下來。又聽他問：“丫頭，你怨朕嗎？”

&esp;&esp;她聽後不由得輕笑起來，紅著眼睛說道：“父皇，您覺得現在怨怪不是太晚了嗎？是的，我曾經怨過，可是女子的命運天生就是掌握在別人手裡的。您是君，我是臣。我怎麼敢說什麼？”她很恭敬，卻字字顯得僭越。

&esp;&esp;雙手撫上了小腹，昭佩聲音哽咽著，“況且，現在的昭佩，如您所說也並非不幸福。昭佩會記住那句話，您放心。”

&esp;&esp;如果說，婚姻是一道門。那麼如今的她，離他已有數重門。她早不再去奢求什麼了。

&esp;&esp;蕭衍沉默了半晌，嘆息道：“時間不早了，丫頭早點回去歇吧。朕也要歇息了。明日一早，我們一同回宮。”

&esp;&esp;她失了魂一樣退出了皇帝的寢室，毫無力氣般的走在長廊上。不斷重複著蕭衍的話和自己的話。

&esp;&esp;希望那時她對皇帝的許諾，自己可以遵守一輩子不再後悔。

&esp;&esp;外面風大，她雙手環在了小腹上。

&esp;&esp;拐過廊角，就是一條曲折的小徑。她下了臺階抬頭仰望月華。月如鉤，在深色蒼穹中皎潔卻孤寂。

&esp;&esp;“佩佩。”身後一聲熟悉的輕喚，昭佩緩緩回過了身，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那個男子。依舊俊逸依舊儒雅依舊眉目含笑依舊如沐春風，他從月華中徐徐走來停在了她的面前。就好似從夢境裡踩著月光走來。

&esp;&esp;昭佩愣愣看著他，開口問道：“大哥？你不是在顧山上編《文選》嗎？怎麼來了？”她聲音很輕，生怕把他驚動擾了月色清夢。

&esp;&esp;蕭統卻說著：“前幾日聽了父皇的事怎麼還能安心呢？這不急急趕了過來。父皇現在在何處？”

&esp;&esp;昭佩鬆了口氣，確定這不是個夢。說道：“父皇已經歇下了，您還是不要去打擾了。父皇說，明日一早就回去。”說罷，如釋重負地笑了起來，就像一個孩童一般。

&esp;&esp;他打量著月色下面色蒼白的女子，眉宇間隱隱生出了愁緒：“這幾日辛苦你了。方才路上遇見了熬藥的小沙彌，聽說……佩佩就要做母親了？”

&esp;&esp;昭佩一愣，瞬時覺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