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詭 第83節(第2/3 頁)

&esp;&esp;但從他的命令也可見殿下對這個案子的重視。

&esp;&esp;可不僅僅是關乎民怨與青鬼邪徒吧。

&esp;&esp;林凌不敢多問，立即離開，而蔣飛樽在外面做安排的時候，言洄也在室內燭光幽火中檢視堆積不少的內卷。

&esp;&esp;其實大體看過了，但現在他專門挑出祭壇案中提交的那一部分。

&esp;&esp;屬於羅非白的一部分。

&esp;&esp;他在比對筆跡，不看筆跡模樣, 那人不會露這麼低階的破綻, 筆跡肯定用了別的。

&esp;&esp;看行文習慣，下筆力道。

&esp;&esp;看來看去，言洄沒找到任何對應上的地方。

&esp;&esp;“一點破綻都沒有, 反而是她 。”

&esp;&esp;又看關於祭壇中涉及宗教邪念的秘文，裡面沒有提到活人樁, 但燒錄了地面圖騰。

&esp;&esp;“她當年主掌過對青鬼偵察圍剿之事, 怎麼可能不瞭解它, 但這羅非白顯得對青鬼之事一無所知的樣子, 一定是故意的, 果然是她！”

&esp;&esp;言洄從各個角度的“不可能”堅定反向認為這就是她。

&esp;&esp;光火灼灼, 他眼裡的光也粲然若昭, 沉思過甚且緊張時, 右手食指曲起，上面戴著太子印騰的玉扳指, 抵著唇瓣要啃皮，可碰到扳指清涼，稍稍回神，又有點幻聽似的。

&esp;&esp;“多大的人了，別啃了。”

&esp;&esp;“對不住公子，小的總記不住，窮巷裡帶出的壞毛病，勞煩公子還得時常管著小的。”

&esp;&esp;“可不算管著你，就是看你啃，我也想啃。”

&esp;&esp;“公子”

&esp;&esp;“小辛夷，院子裡花又開了嗎？要上書堂了。”

&esp;&esp;——————

&esp;&esp;固然從柳公子的異行中品出城中異象，但在場學問大家都耐得住城府，按照前例照舊品風爭文，論斷春秋，後遊歷了儋州諸古書堂，拜訪了白髮蒼顏的諸老先生。

&esp;&esp;曹琴笙私下見到了早已昏聵不輕的老師，年少聰穎，拜入門下，細數往昔三十載。

&esp;&esp;他低著頭，手掌扣在對方手背上，低聲詢問尋常日子可否舒泰，若有不好的

&esp;&esp;“倦之，你好疲憊啊。”

&esp;&esp;曹琴笙的聲音湮沒，彷彿磐石靜寂了，看著眼前臥靠在躺椅上的老者。

&esp;&esp;老者明明看不清人，卻認得人，在屋內清淨中，他騰出被覆著的枯槁手掌，反覆在怔愣的曹琴笙手背上，彷彿少年時。

&esp;&esp;他再次粗啞虛弱道：“小倦之，你可有疑惑嗎？怎的，如此疲憊？”

&esp;&esp;曹琴笙紅了眼，感受著老者掌心的溫暖，又笑，“老師，學生早已有了答案，心中無疑。”

&esp;&esp;老者這才放心，繼而昏沉睡去。

&esp;&esp;曹琴笙安靜片刻，出門，在院子裡聽到儋州學院中其他院落傳來的其樂融融。

&esp;&esp;動靜開闢隔離，不干擾。

&esp;&esp;自成一片天地。

&esp;&esp;昏睡的老者不知門檻外，斷臂的學生跪下了。

&esp;&esp;趴伏在那的樣子像極了年少時的溫潤清雅，一腔正氣。

&esp;&esp;但站起來時，又是斷臂而見滄桑、連儒雅都帶著幾分與官員知交的疲憊跟圓滑的青山學院山長。

&esp;&esp;走出院門，曹琴笙不知為何，還是回頭了，靜靜抬頭看著院子裡盤根而生亦被修剪不擾院子風景的老梧桐。

&esp;&esp;他爬過它，替老師修剪過枝椏。

&esp;&esp;那時老師說“人生之旅如樹，要常修剪，能肆意生長的多在曠野，但人多在廟堂江湖，不得已諸多。”

&esp;&esp;少年不懂，如今過分懂了。

&esp;&esp;有隔壁院出來的昔日同窗看到他在那，笑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