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詭 第111節(第2/3 頁)
&esp;&esp;它是寂寞的,是禁忌的,不可言說的,至多隻在兩個人之間才能抵達靈魂深處的秘密。
&esp;&esp;其實她本不該開口,她的立場,跟眼前這位忠誠大將並不一致,甚至某種意義上是背離的陣營。
&esp;&esp;可她還是開口了,俯下身。
&esp;&esp;“將軍,您還記得當年率兵剿匪過青川嗎?那時,青川好長的流民隊伍。”
&esp;&esp;韓柏迷迷糊糊的,瞳孔漸漸暗淡,但思緒卻飄到了當年尚算青烈的年紀,長子初幼,妻子秀麗卻又豪爽,但他仍舊揹負皇命與滿腔信念,遠離故土與親眷,率兵圍剿滅絕人性劫掠屠戮難民的那些土匪。
&esp;&esp;那無邊無際的隊伍,他第一次覺得原來有流民可以遠比邊疆戰場上的人還要多,還要烏黑慘烈,那腐肉的氣味遠勝於戰場。
&esp;&esp;每一個人的背後都是書寫不盡的悲涼跟麻木,死亡與逃亡。
&esp;&esp;所以
&esp;&esp;“滇邊之地,易子而食,餓殍百里。”
&esp;&esp;“我”
&esp;&esp;她還想說些什麼,才發現人已經沒聲息了,但手指緊緊被握住,彷彿在傳遞這人一聲的熱意。
&esp;&esp;屍體轉涼,但熱意抵達她更冰涼的手心。
&esp;&esp;她沉默了,卻是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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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開城門!”
&esp;&esp;“迎!”
&esp;&esp;“跪!”
&esp;&esp;一聲沉悶鏗鏘的迎靈訟,韓鼕鼕喪服素白,孤身一人站在城門中正街道中央,他有點茫然,但聽到最後一個子,且看到城門外騎馬而入的奚玄,也看到她身後的長長棺槨。
&esp;&esp;父母兄姐,一脈相承。
&esp;&esp;他低下頭,跪下。
&esp;&esp;沒有任何聲音,額頭重重落在碎石遍佈的土地上。
&esp;&esp;這塊土地,每一顆石頭都曾被他的至親騎馬迎敵呼嘯而出過。
&esp;&esp;現在也用尖銳的稜角砥礪了他的皮肉血液。
&esp;&esp;“攏城飛將在!”
&esp;&esp;“英靈永在。”
&esp;&esp;“歸!”
&esp;&esp;滿城子民跪。
&esp;&esp;攏城一戰,已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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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王都,至攏城畢已是一月後。
&esp;&esp;韓柏獲國公位,世襲罔替,妻兒女皆隨同厚葬韓家賜丹書鐵券,韓鼕鼕於地宮射殺哈日爾,大功斐然,破例任禁衛軍少統領,帝王親衛,待年歲滿三十而立符朝廷爵律,既繼國公位。
&esp;&esp;同日,奚玄不入閣部三品太傅,轉刑部任職三品主官侍郎,調查攏城內奸通敵襲殺蔡尋等人一案與桁朝各地青鬼邪行一案。
&esp;&esp;半個月後,王都品華樓。
&esp;&esp;韓鼕鼕鬍子拉碴得出現在奚玄面前,明明過去也沒多久,這人好像一下長大了十歲。
&esp;&esp;眉眼都暗沉了幾分,只是在看到奚玄的時候,怔了怔,低著頭走進,門關上,他留意到那個書童今日不在。
&esp;&esp;“公子身體好些了?”
&esp;&esp;“嗯。”
&esp;&esp;韓鼕鼕想起在攏城喪禮那天,他渾渾噩噩如同行屍走肉,直到那天深夜才敢一個人慢吞吞走在這個才回了沒幾天的家,卻是正好瞧見一個人獨自坐在涼亭裡,握著手帕在咳嗽。
&esp;&esp;她沒帶那個書童,一個人,好像避諱,又好像絕對的冷漠。
&esp;&esp;但韓鼕鼕還是看到了對方雪白的手帕裡殷紅的血。
&esp;&esp;那時,眼前人說是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面,被嚇得吐血。
&esp;&esp;他不信,猜測這人有隱疾在身。
&esp;&esp;“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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