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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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可以說，這麼多年來，袁春跟賈母相處的時間，比跟王夫人相處的時間還多。可以說是感情很好的一對祖孫了。

&esp;&esp;而賈珠自己，雖然也是賈母最疼愛的孫子，但到底是男丁。兼且年歲日長，課業繁重，愈發不太好總往內宅跑了。

&esp;&esp;今兒是因著賈母大壽，他這才專程提早在家學告了假，到賈母的上房拜壽問安的。

&esp;&esp;他年紀不大，但因著素來早慧，心思一貫有些重。這兩年出府讀書，見到的世面多了，這心裡想些什麼就愈發讓人看不透了。

&esp;&esp;雖然說今兒他的一切表現都看著再正常不過，但他心裡的確存著一點兒事兒。

&esp;&esp;還是跟妹妹元春有關的事兒。

&esp;&esp;他現下還沒進學，讀的雖然說是賈家的家學，但是也有些旁的沾親帶故的旁姓子弟來讀。

&esp;&esp;管事兒的太爺賈代儒年事已高，身子骨已經不太康健，偶爾佈置了課業之後便就離堂休息，旁系學子們之中便有些心思活泛、訊息靈通的在課堂上傳遞些訊息。

&esp;&esp;可巧兒今兒賈珠便就聽見了一件大事兒——明年宮裡頭又要選秀了。

&esp;&esp;原本皇帝正當壯年，合該三年一選。但他素來勤政，已經好幾年沒有選過，這次想來是太后的主意，要為皇家開枝散葉，進些新人。

&esp;&esp;若是平常也便罷了，偏巧兒妹妹元春明年正好“及歲”，必須要參選，這就很是讓人在意了。

&esp;&esp;怎麼那麼多年不選，就偏偏元春“及歲”這年就選？若是說跟元春那霸氣的“正月初一娘娘命”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那簡直是連他都不信的。

&esp;&esp;皇家到底是安的什麼心，真是用腳趾頭想都能想明白——不就是看上了他們家元春的家世命格兒，要選進宮裡去伺候麼？

&esp;&esp;想到“一入宮門深似海”，賈珠的腦子就一陣抽痛。

&esp;&esp;若是妹妹真的入宮，那從此再見不但千難萬難，便就是僥倖能夠再見到一面，也已經是君臣，再不能如在家時那般自在。

&esp;&esp;再加上那皇帝論年歲差點兒都能做他們的爺爺了，如何還能要他正值豆蔻年華的妹子服侍，真是為老不修、好不要臉。

&esp;&esp;不過這事兒，既不能跟父親賈政明言，也不好跟老太太、太太說。

&esp;&esp;更加不能跟妹妹說。

&esp;&esp;他這妹妹自幼聰慧，明明身子嬌弱，但是該盡的禮數一點兒錯處沒有。闔府上下沒有人挑的出什麼毛病來，還總是操心家事，實在是太讓人心疼了。

&esp;&esp;然則事情總是要解決的。

&esp;&esp;還得儘快。

&esp;&esp;他是兄長，也到了保護妹妹，為賈家分憂的時候了——什麼宮裡頭的榮華富貴，他們家才不稀罕。

&esp;&esp;想到白天在學堂裡聽見的事兒，再看著妹妹雖則稚嫩但是也已經顯現出了驚人美貌的面龐，賈珠心中愈發憤懣，同時也湧上了無盡憐愛。

&esp;&esp;妹妹是個好的，可不能讓皇家那群爺們糟蹋了去。

&esp;&esp;賈珠打定了主意，決定默默扛下這個艱鉅的任務。

&esp;&esp;他自覺自己已經是個大人，很能掩飾情緒，“喜怒不形於色”了。只是沒有想到，自家妹妹居然這麼敏銳，一下子就發現了他心裡有事兒，甚至還專門跑過來詢問。

&esp;&esp;他感動於妹妹的關心之餘，也有些心虛，便只有顧左右而言它，含混應道：“並沒有什麼大事兒，就是學業吃緊，有些擔憂明年的縣試。”

&esp;&esp;他說得十分嚴肅正經，很像是那麼回事兒，袁春原本也差點兒就信了。不過轉念一想，不對啊。就算是為了學業擔憂，也不該總用那種眼神看她啊——學業跟她這個做妹妹有什麼關係？

&esp;&esp;這肯定不對勁兒。

&esp;&esp;她稍微試探了兩句，見賈珠說話吞吞吐吐，看著她的眼神也愈發奇怪，袁春心裡也不由得有些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