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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漏洞遠遠不止這一處——
為什麼李清河能不停地遇到已經碎過的刀劍,遇到其他本丸出逃的付喪神?
天守閣突然消失的牆壁,是誰在操縱?
還有……從李清河消失開始,就一直陷入沉睡的鶴丸。是從哪裡逃出來的?為什麼一身傷?為什麼還不醒來?
……為什麼他和其他付喪神不一樣?
這些漏洞之下,透過李清河所關注的資料剖析出來的冰山一角,令鳴狐不寒而慄。
他本不是一個膽怯的人,卻越來越害怕看到真實。
維持現狀,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愚昧中死掉,其實才是幸運吧?
無數次,他都會盯著桌案上的燈盞出神。
只要輕輕一碰,只要輕輕一碰——
燈盞裡的火油就會傾倒而出,灑落在這些資料上,火舌就會迅速吞沒一切,吞沒掉這裡的所有資料,吞沒掉所有他不敢追究的真實!
只要輕輕一碰!
但他沒有碰過那盞燈,自始至終。
也許他在心裡設想千萬次,已經可以熟練地演繹出該怎麼做,該和同伴們怎麼解釋,該怎麼封閉耳目繼續生活,什麼都不用思考,什麼都不用顧慮——
但他不能這麼做。
因為一直以來……李清河都在保護他們。
他本來不會看到這些資料,他本來不需要推算這些,他本來不會感到害怕——
因為這些李清河都不打算讓他們知道。
李清河獨自一人,在漆黑的路上艱難摸索。如果不是李清河突然消失,他和鶯丸都不會發現,李清河隱瞞了如此多的事情。
直到現在,鳴狐才明白,在李清河心裡,他們和她,是不平等的。
李清河並沒有把付喪神視作同伴,視作同僚,甚至連下屬都不是。
在李清河眼裡,他們是一群初生的,犯了些錯但是沒有關係,只要多加引導,需要保護的孩子。
多麼自大的人!她沒有把任何一位付喪神放在眼裡,哪怕是鶯丸,是三日月宗近,是石切丸,她都自以為是地將他們視為早熟的孩童!
希望被看作平等的存在?好,透露出一些無法串聯的資訊,努力地去思索去成長吧!
希望作為本丸最後的的支柱?好,但是最後的決定權,仍然在我手上。
希望去拯救無辜的審神者?好,我清理路上荊棘,填平丘壑,由你走過去拉住她。
……最終的真相,李清河會攥在手裡,在認為危險不足為慮或是想好萬全之策後,透露出一絲半毫給付喪神們。
鳴狐不敢置信。
……李清河到底是有多愚蠢,多自傲,多……高潔。
她不談她需要什麼,她喜歡什麼,她希望什麼。李清河只是忠於自己的道,忠於自己的感受去做這一切,去忍耐去探尋,去保護去引導,真誠而殷切地等待他們成熟起來。
她從來沒向他們索取過什麼。
多麼可笑啊,他明明答應過李清河,李清河明明拜託過他——
保護她。
在他拜託李清河好好活下去的那夜,李清河的笑容在黑夜裡也明媚得燦爛生光。她的瞳孔閃爍著柔軟的湖光,輕聲問他和鯰尾骨喰:
“那我的安全,可以交給你們嗎?”
他答應了,鯰尾和骨喰答應了。
所以,不管李清河是否需要,是否願意,他都會好好保護李清河,好好保護李清河的歸處。
即使要面對再強大的敵人,即使再害怕躊躕,即使前途再怎麼黑暗無光。
……也要保護好她!
“鳴狐?鳴狐?你在想什麼?”和泉守兼定注意到鳴狐緊握的拳頭,出聲詢問。
“……啊?”鳴狐從思緒中脫離出來,本能想要像從前一樣隱瞞,“在想該如何獲得線索。”
拙劣的隱瞞手段。
和泉守兼定並沒有為鳴狐的隱瞞而憤怒。
他靜靜注視著鳴狐。自從李清河消失後,這個存在時間最短的大男孩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成熟起來。從來不做過多思考、脾氣火爆到莽撞、對戰鬥以外的事都不怎麼願意出力的大男孩此刻靜靜地看著鳴狐,平靜地說:“鳴狐。”
鳴狐忽然發現,和泉守兼定已經不能被叫做大男孩了。
他已經變成了可以擔負責任的男人。
“我對主公發過誓,”成長為可靠的男人的和泉守兼定說:“超出我能力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