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0(第1/2 頁)
李清河不易察覺地抿起嘴。
“審神者。”髭切語氣平淡,卻帶著千鈞的不屑和惡意,“在神秘的力量衰退,人類不再追求肉體和靈魂的強大,轉而追求所謂科學之後,能有多強?”
“我聽說你來自唐國。”髭切眼簾扇動,注視著李清河。“你來自那個時代,能明白我在說什麼。”
李清河確實懂。
比起道士、武人與普通平民毫無區別的唐朝,這個時代的人,在個體上完全不堪一擊。
“弱小的審神者,只是付出了靈力,就敢對強大的付喪神頤指氣使,莫名其妙地把自己放在‘造物主’的高度去俯瞰付喪神,自以為是地評判,給予,索求。”
為什麼說大太刀最強,短刀最弱?
為什麼說五花稀有接觸,三花平庸無奇?
為什麼認為付喪神是為自己而來?為什麼認為付喪神從屬自己?
為什麼靜止的弓,總想留住射出的箭?
即使是哺育孩童的父母,都只能蔭庇孩子的身體,卻不能蔭庇他們的靈魂。
但是審神者卻會將付喪神歸為附屬品,歸為器具,歸為機械的下屬,不論有意或無意。
髭切沒有說話,但是他的詰問,李清河全都能從他的眼睛中讀出。
她終於知道砂糖的髭切,和麵前的髭切為何相似又不同了。
在能力至上,付喪神被徹底當作工具的本丸長大,髭切厭惡審神者對付喪神的態度,卻又完全繼承了這樣畸形的心理。
而砂糖的本丸,是被她用心愛著的。於是砂糖的每一位付喪神,都學會了反饋同樣的愛。
不同的審神者,不同的給予者,在付喪神這面鏡子中,會倒映出不同的模樣。
鏡子倒映出了魔鬼的樣子,不是鏡子的錯。而是審神者的錯。審神者可能盡到了戰鬥的責任,卻沒有盡到引導的義務。
審神者本該引導誕生於自己手上的新生生命的。
“你似乎積怨已久。”李清河輕輕撫摸著那道深刻的傷疤,在小狐丸本能地不適畏縮時撤回手,繼續梳理那頭白色長髮,只是動作放得更加輕柔。
“積怨?”髭切似乎笑了一下,收起粘稠的惡意。“或許是吧。”
他往火堆裡扔了一小截樹枝。樹枝有些潮溼,遇火升騰出一抹黑煙,髭切看著黑煙慢慢消散,“膝丸來得不是時候。他脾氣直率,遲早會惹怒審神者。”
像小狐丸那樣。
髭切似乎是無意且矛盾地輕嘆:“也幸好膝丸來得遲。”
“什麼啊,你這不是好好的記住了弟弟的名字嗎?”李清河想到砂糖家聲稱自己記憶力不好的髭切,不由得笑著說:“為什麼每次還要叫錯?”
“你不覺得膝丸的反應很可愛嗎?”髭切笑得像是偷腥的貓兒,“之前叫錯他的名字,竟然還一副可憐巴巴要掉眼淚的樣子。”
“真是惡趣味。”李清河想了想,把身邊的膝丸扔給髭切。
“弟弟還你。”
髭切接住太刀,“怎麼,想要使用懷柔策略嗎?”
“看你三句話不離弟弟的樣子煩的慌。”
“那我倒是謝謝你了。”髭切拔出膝丸,“他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正常?”
“呆在裡面對他更好。”李清河說:“餓了那麼久,猛地吸收了我的靈力,需要慢慢消化。”
“確實呢……”髭切撫過膝丸雪白的刀面,同源的刀發出陣陣回應似的嗡鳴,振動的時候有李清河味道的靈力溢散在空氣裡。
“倒是便宜了傻弟弟。”髭切意味不明地說。
李清河知道,以她和髭切劍拔弩張的關係,交心也就到此為止了。
一時間山洞陷入沉默,只剩下火焰的爆破聲和梳子滑過頭髮的摩擦音。
半晌,李清河輕輕開口。
“抱歉。”
髭切奇異地打量李清河,“你道什麼歉?”
李清河沒有回答。她收起梳子站起身,拍拍小狐丸。“今晚上你睡在這。”
“呼唔~”小狐丸呼嚕一聲,伸手抓住李清河的衣角。
“我不走。”李清河被扯回來,無奈地揉了揉小狐丸的腦袋。“這是給你躺的。”
原來這塊石頭是給小狐丸打掃出來的。
“你呢?”髭切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往洞口走去的李清河,突然很想問。
他並不只是指睡在哪裡。
李清河在洞口挑了塊乾淨地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