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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愛。”

衣袍下小白狗打了個不屑的響鼻。

“可愛歸可愛，這傢伙渾得不行。”鬥牙王把窩在衣襬裡的小白狗拎著後頸扔給李清河，白狗嗷嗚叫著，在空中劃出一條拋物線砸進李清河膝彎裡。“見誰都打，也不管打不打得過，真不知道跟誰學的，我和他娘可都沒這麼渾——你看看，妖力回不回得來？”

絮絮叨叨的犬妖此時像個受盡折磨的老父親，眼巴巴看著自己縮水了一圈的兒子在懂行的“大夫”手間撲騰。

“回得來。”李清河按住掙扎的幼犬，檢視一番後肯定地說：“而且我能讓他更強。”

“……怎麼搞？”鬥牙王的眼睛蹭得亮起來。

“先和我打一架。”李清河把小白狗遞給源賴光，拍拍衣襬站起來，“然後和我一起搞八岐大蛇，我保準讓你兒子長得白白胖胖。”

犬妖緩緩睜大眼睛，隨即大笑出來。

“有意思！”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犬妖周身猛然爆發出強烈的妖氣，人類一樣的溫軟指尖拉長變形成尖銳的危險利爪，發亮的獸瞳釘住李清河，“想用我的承諾使喚我當打手？”

白色閃電狠狠劈向方才點頭的女人。

“那你先得打服我！”

第五日，賀茂川之上。

“……你說幾個大妖都在平安京？”滾雷般的聲音在水底炸響，水面頓時沸騰起來。

“是的。”輕柔溫然的空靈聲音在岸上回答，“那個外來者似乎惹怒了這裡和外來的酒吞童子、茨木童子，被四隻大妖輪番攻擊；她的手下意圖吸收西國統領兒子的妖力未果，西國統領親自來到平安京報復——已經是自顧不暇了。”

“蠢貨。”低低的哼笑震耳欲聾，聲音的主人拱出水面，巨大的八個蛇頭冒出，轉向平安京的方向，八對眼睛齊齊在眼眶中轉動，不知在想什麼。

“兩個酒吞童子，兩個茨木童子，犬大將，安倍晴明……和外來者。”空靈聲音再次響起，“祭品已準備好，乞求吾主能最終鑄成肉身。”

猩紅的眼睛裡閃過殘忍色澤。

“勉強夠了。”蛇信吐出，腥臭瀰漫。

“讓那碎片打頭陣，整天只洋洋得意於毀了幾個村子，丟不丟人。”滾雷道：“讓他去。

“也算是實現它那可笑願望的一半了……這亂世的頭，就由他親手開啟吧。”

一時間，百鬼竊竊，群妖欲動。

所有的明槍和暗流都指向——

平安京。

前夜

葉月, 空氣逐漸溼熱起來, 雨連續不斷地來，將平安京外暈染出一片綠意盎然。

京內卻透涼刺骨。

像是整座城市落入了彼岸, 細雨昏沉，光線暗淡, 鬼臭瀰漫，植物萎頓。明明近日京中出沒的鬼怪並不多甚至算得上稀少，瘴氣卻不知從何處蔓延開來, 漸漸湧入平安京街道。貴族和僧侶都接連聲稱犯物忌並閉門不出，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人人自危。

第六日, 安倍宅內。

“我猜流言已經到達八岐大蛇那了。” 源博雅的視野裡, 李清河坐在上首, 用蝙蝠扇點了點代表八岐大蛇的小木片, 此時這木片正位於賀茂川上。“童子丸這兩日做夢非常頻繁, 和碎片的聯絡也越來越緊密。我上午去賀茂宅, 從賀茂保憲那裡測算到西北方出現異動, 不出明日, 八岐大蛇定會逼入京都。

“它來了。”李清河抬起頭環視一圈, 平靜地宣佈，眼睛卻在燃燒。

源博雅注視進那兩簇火焰中。

犧牲曠日持久, 鐵石心腸鑄就。

啊……何時才能結束？

他不合時宜地想。

“終於要來了。”源賴光輕哼。這幾日和一屋子的非人共處極大地磨練了這位斬鬼將軍的忍耐力, 即使她需要透過付喪神的中轉才能將信遞到位置較遠的李清河手上, 震懾百鬼的殺神也沒有因此露出之前面對膝丸時的不愉快的神色。“正好, 陛下讓我把這個帶給你。”

李清河接過信拆開。

“最後定下來的允許戰鬥的區域嗎……”李清河低下頭，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沙盤上，“從朱雀大路最南的羅生門到右京的沼澤區，意料之中。”

“就這麼點地方？”酒吞掃了眼比例尺，皺了皺眉。

“對於鬼來說……”坐在他身邊的茨木思索了一會，說：“會束手束腳。”

“弱雞。”坐在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