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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而來?
“距上次拔除禍蛇,只過了不到十三年。上次我將你託付於神社的鳳凰之女照顧,百年之內不會再有禍蛇之擾。”
“我並非因為那不潔而來。”
“我上次曾告訴過你,”安倍晴明輕嘲,“潔與不潔,人言而已。”
“……我這次來,是占卜到大人有危險。”八百比丘尼避而不答,輕述自己的來因。
“你的占卜一向準確。”安倍晴明一笑,將玉杯向旁邊一扔,玉杯不可思議地消失,下一刻盛滿美酒出現在八百比丘尼身旁。
“要喝上一杯?”
“既然是晴明大人相邀。”八百比丘尼放下手裡數珠和檜扇,併攏著白淨的雙手捧了起來,停在嘴邊,卻不啜飲。
“我喝酒也可以嗎 ”她用瑩瑩的瞳仁注視著晴明。
“何出此言?”安倍晴明勾起一抹笑意。
“大人的危險,是否出自大人本身?”
晴明沒有回答,只是笑著。八百比丘尼也不多說,分三口喝乾了杯中酒,將酒杯推給晴明。
“酒已飲下,”一種不算粗俗也不那麼高雅的笑容,浮現在大陰陽師的唇邊。“今夜不如成我之美?”
“樂意之至。”
夜晚很快降臨。
中午降下的雨似乎停了。現在只有似雨滴、又似霧氣的微立水分,不浮不沉地晃漾在天氣中。
安倍晴明站在京外的曠野上,在支柱細長的燈燭盤上點起燈火。幼兒小指粗細的紅焰,呼吸般地左右搖曳。
月亮似乎躲在黑暗天空的某處,隱約發出朦朧青光。宛如夜氣在懷中擁抱著發出微弱亮光的青墨。
晴明身上的白色狩衣,因吸滿了溼潤夜氣而加重。他憑空一劃,周圍的空氣瞬間變得乾燥清爽。
“這樣就可以了。”他揮動袖子,飄在空中的源博雅慢慢落在清爽的地上。
“你要做什麼?”
“忘了嗎?”一塊硯臺連同墨錠出現在晴明身前,他一邊磨墨一邊笑著看向詢問的八百比丘尼,“我曾與你說過,泰山府君祭。”
“果然……”女子美麗的臉龐渡上一層憂愁,“您是想瞞過吾輩主神泰山府君,延長源博雅的壽數。”
所謂泰山府君,原本是唐國之神,是中國五獄之一、東獄泰山的神,別名東獄大帝。
自古以來,泰山便是死者靈魂歸宿的山嶽。泰山府君正是審判死者靈魂善惡的神。據說,佛教傳入日本後,信仰中的泰山府君與地獄的閻羅王結合,成為掌控人類壽命與生死的神。
而泰山府君祭,就是瞞過泰山府君,將壽命將盡的靈魂喚回。
但施行此法須以一命換一命為前提,另一人作為將死之人的替身,將自己的性命獻給泰山府君。
“文月綻放的荷花可不能在水無之初就凋敗。”晴明放下墨錠,就有宣紙在空中徐徐展開。他抽出懷中毛筆,沾滿磨好的墨汁,在紙上沙沙寫了些什麼。
“請將都狀給我吧。”八百比丘尼伸出潔白玉手,“如果泰山府君能夠帶走我,也是成就了一樁美事不是嗎?”
“這次就由我來。”晴明輕吹未乾的墨跡,在黑夜中對身邊的女人一亮。用唐文寫的泰山府君祭文最後,晴明的名字輕快飛揚。
“我來更穩妥些。不過,事情處理完之前,就讓泰山府君的注意力暫時專注在你身上吧。”
黑暗中,八百比丘尼似乎輕輕嘆了口氣。
“怎麼?”晴明含著笑意問:“我答應過你,為你尋找死亡的方法。”
“但您還是不肯讓我嘗試。”八百比丘尼閉了閉眼,重新睜開時,那雙黑黝黝的眼睛裡閃爍著明亮的星光,“我該怎麼做才好?”
“你去那邊樹後唸經。”
“要念什麼經?”
“《法華經》或《般若心經》都可以,一直唸到我喊停為止。否則,你和我都會有生命危險。”
等到八百比丘尼走入樹後,晴明的聲音悠悠揚揚響起。
“謹請泰山府君,蘇生博雅,急急如律令。”
緊接著,白衣烏帽的男人甩出袖中蝙蝠扇,袖括抖動飛舞。
是泰山府君祭的請神舞。
身材修長、膚色白淨、目光如水的飄逸美男子舞動著,舞姿優雅不俗、柔中帶剛。而反覆唱頌的泰山府君祭文像是誠心的祈禱,又像是在耳邊低語,雖莊嚴卻悅耳,既溫和而平穩,又恬淡且古典。
“天逢貪狼,一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