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破舊(第2/3 頁)

代機器的修理方法她也不太記得了，努力回憶著實驗課本上的排查方法，好一會兒才算搞明白。

&esp;&esp;她舉起被一根腐蝕過頭的紅線，對男孩說，“它被水泡壞了，需要換新的。”

&esp;&esp;“新的？”男孩重複她的話。

&esp;&esp;“嗯。”尤蘭達還以為他不相信，走過去拿給他看。可男孩只是略略的瞥了一眼，從旁邊拿來一張紙，“你知道型號嗎。”

&esp;&esp;尤蘭達就把型號說給他聽，想了想，又把更換的方法教給他。男孩果然不會，不過他學的很認真，看尤蘭達演示一遍就記住了。

&esp;&esp;果然不是專業的清潔機器人。尤蘭達看著他帽簷下專注的側臉，內心有些五味雜陳。

&esp;&esp;這種狀況並不少見——就像洛裡曾經恐懼的那樣。不被主人喜歡的機器人可能會被隨便拋棄，一些會進入廠家湮滅，還有一些會流落街頭，過著無名無姓的生活，直到機械老化損壞，走向另一種意義的死亡。

&esp;&esp;尤蘭達覺得男孩是後一種。

&esp;&esp;“你有名字嗎。”她忍不住問。

&esp;&esp;男孩便轉過來看她，似乎思索了一下，“你有嗎。”

&esp;&esp;“我叫尤蘭達·芮德。”尤蘭達就說，“你可以叫我尤蘭達。”

&esp;&esp;男孩點了下頭，“叫我維澤爾。”

&esp;&esp;進入綿延不絕的雨季，空氣散發著一股發悶的潮溼味道。這條路並不平整，石板下面掩藏著一個個水坑，要非常小心才不會濺到鞋子和裙子上。

&esp;&esp;尤蘭達小心翼翼的躲避它們，又不得不跟著前面走的很快的維澤爾，步伐狼狽又凌亂。

&esp;&esp;這裡應該是東方的貧民窟，整個城市最被忽視的邊緣。綿延成排的木棚看不到盡頭，大多未經修繕，幾隻老鼠飛快的竄進地洞。偶爾看到幾個空蕩蕩的瓷碗，大概是乞討者的位置——在這種陰溼的雨天，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就連乞討者也不出現了。

&esp;&esp;放在以前尤蘭達一定會對這種地方感到目瞪口呆——雖然這麼說有些不好，但她過去的確屬於沒吃過苦的人。

&esp;&esp;不過經歷了一次毀滅後，她遇到了各型各色的人，才知道這世界上的確有人一直過著非常艱難的生活。

&esp;&esp;維澤爾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走的有些快了，他停下來，看著把手頂在頭頂的尤蘭達，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她。

&esp;&esp;剛才做過那樣的工作，衣服上居然有股淡淡的香味。機器人大概就是能時時刻刻保持整潔和體面，不像人類——尤蘭達盯著自己髒得看不出顏色的裙子，忍不住嘆了口氣。

&esp;&esp;維澤爾說可以帶她去洗漱。

&esp;&esp;他們折進了一個黑漆漆的門洞，又向下走了一段樓梯，維澤爾拿出一枚金屬鑰匙，對準那個古早的鎖芯捅了幾下，絳紅色的大門便開啟了。

&esp;&esp;一件很小、很昏暗的房子。似乎只有兩個房間，客廳幾乎沒什麼東西，只有一張桌子，上面擺著一株水養的將要枯萎的花。

&esp;&esp;“淋浴室。”維澤爾推開一扇門，裡面陳舊的像是從來沒用過——這也是理所應當的，機器人並不用洗澡。

&esp;&esp;“……好像沒有燈。”尤蘭達看了看說。

&esp;&esp;維澤爾想了想，“街前的小店可以買到蠟燭。”

&esp;&esp;“……不用了。”尤蘭達說，“這樣也可以。”

&esp;&esp;維澤爾抿唇，“開著門，光就可以透進去。”

&esp;&esp;這提議當然讓尤蘭達更尷尬。不過維澤爾的口吻沒有一點猥瑣的感覺，他只是提出一個辦法——顯然，在這樣一個正直的好少年面前，曲解他簡直是一種侮辱。

&esp;&esp;值得安慰的是儘管淋浴室很破舊，花灑卻還可以正常使用。把身上那股難聞的味道衝散後，尤蘭達的心情好了很多。

&esp;&esp;沒有換洗衣物。

&esp;&esp;洗完澡的尤蘭達盯著那條髒兮兮的裙子，又看了看旁邊維澤爾的外套，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