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晨間*(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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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尤蘭達再一次夢到了那個雨夜。

&esp;&esp;其實這一年裡她過得疲憊又顛簸，已經很久沒有機會去想以前的事情。不過或許是阿尼茨再次出現在她身邊——幾乎是陰魂不散的，那個噩夢也跟著來了。

&esp;&esp;電梯卡住的時候，頭頂的燈光閃個不停。尤蘭達下意識握住後面的扶手，螢幕上的數字顯示正好停在33層，也就是之前實驗進行的樓層。

&esp;&esp;門一直沒有開啟。尤蘭達等了好一會兒，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敲了敲電梯門，努力向外界呼喊。

&esp;&esp;然而並沒有任何回應，尤蘭達終於後知後覺，似乎從她走進實驗室的時候，整棟大樓就死寂的可怕。

&esp;&esp;終於有人往這邊的腳步聲，她立刻更大聲的呼救。然而那些腳步只是在電梯前停留了一下，按了下前面的按鍵，就凌亂又慌張的跑走了。

&esp;&esp;很奇怪。尤蘭達想，好像不止一個人在跑，雖然大家日常的工作繁忙，也沒有一大群人這麼急，幾乎像是在躲避什麼。

&esp;&esp;下一瞬就傳來幾聲撕心裂肺的叫聲。隔著一扇門，尤蘭達分辨出最近的一聲來自分析室的組長撒克遜索格。

&esp;&esp;非常近，可能就在門前。

&esp;&esp;尤蘭達下意識退到角落——應該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或許是敵國的臥底潛入，又或者是恐怖犯罪。能夠攻破實驗室的安全系統，一定是相當棘手的敵人。

&esp;&esp;她瞬間就後悔剛才發出了聲音。如果被抓住了，她的下場一定不會好。

&esp;&esp;一些血從門縫漫進來，滴滴答答的往下流，尤蘭達驚懼地捂住嘴巴。她猜的沒錯，索格果然就倒在隔著一扇門的她面前。

&esp;&esp;拼命祈禱一定不要被發現，然而，門忽然被開啟了。

&esp;&esp;那是被物理的、強硬卻輕易地拉開。尤蘭達臉色蒼白的抬頭，正對上阿尼茨那雙冰冷的藍色瞳孔。

&esp;&esp;她簡直懷疑自己眼花——阿尼茨為什麼會在這裡？雖然引擎失控，可他不是應該被切斷了電源，回到實驗艙待機嗎。

&esp;&esp;尤蘭達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什麼又頓然失聲。因為她看到順著阿尼茨手心向下流的血，索格倒在他腳下，凸出來的眼球顯示出死前最後一刻的震驚。

&esp;&esp;阿尼茨看著她，伸出那隻血淋淋的手。

&esp;&esp;死到臨頭了麼。尤蘭達顫抖地閉眼，雙腿發軟幾乎摔倒——根本不用等阿尼茨殺她，她自己都弱得連尖叫聲都發不出來了。

&esp;&esp;然而那隻冰冷的手蹭過她的臉頰，耳垂，然後剝掉了因為淋雨而黏她臉上的髮絲。

&esp;&esp;尤蘭達嚇壞了，眼淚像泉水一樣往外冒。黏腥的血液滴在衣服上，感官近乎於戳了她一刀。

&esp;&esp;“別哭。”阿尼茨吐出兩個字。他把已經死寂無聲的索格提起來，丟到她面前，“你看。”

&esp;&esp;他的姿態沒有一點偽飾。就像是一隻貓把死老鼠叼到主人面前，甚至像是炫耀。

&esp;&esp;尤蘭達哆哆嗦嗦的想阿尼茨是在嚇唬她，終於找回了點聲音，“求求你，別殺我……”

&esp;&esp;阿尼茨就看著她，似乎終於意識到眼前的場景對尤蘭達有些驚駭。他環視了一圈，視線最終停在尤蘭達身後的玻璃。

&esp;&esp;“砰——”。爆裂聲幾乎震破耳膜，耳鳴眼花的時刻，尤蘭達看見阿尼茨從面前走過，把索格的屍體從半空丟了下去。

&esp;&esp;那張臉在做這種毀屍滅跡的事時也是平靜的。畢竟這在阿尼茨的設定裡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換在平時，尤蘭達大概會誇獎他做的不錯。

&esp;&esp;可現在尤蘭達只覺得恐慌萬分，高空的風裹著雨掃進來，渾身的血都被澆得發冷。

&esp;&esp;她連滾帶爬的從電梯門逃出去。

&esp;&esp;斷了電的樓梯間也因而在腦中印象深刻。很多次尤蘭達的夢境都是從這裡開始的——叄十多層的高度，她一秒都不敢停，心臟都幾乎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