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改變(第2/3 頁)

提醒她不久前才被注射過麻醉劑，這裡絕不是什麼閒情逸致的地方。

&esp;&esp;[你醒了。]

&esp;&esp;這種時候聽到阿尼茨的聲音大概算是好事——至少她不是孤身一人被劫持到這裡。雖然阿尼茨目前的情況幫不了她什麼，可心裡卻能感到一絲安慰。

&esp;&esp;尤蘭達扶著嗡嗡的頭坐起來，無名指上的晶片正在發燙，她輕輕摸了摸那裡，那邊便逐漸冷靜下來。

&esp;&esp;她像是在一間隱蔽的內室裡，隔著一扇門能聽得到外面的吵鬧。

&esp;&esp;“……。”

&esp;&esp;“當然。她一定有用處，不過那邊都找不到，我們就更找不到了。”

&esp;&esp;“或許是被她藏起來了。不如用點手段，找幾個監獄的訊問官過來？”

&esp;&esp;“再怎麼樣也逃不過機器的監測。那東西本身就……不是都說它已經可以自我進化了嗎。”

&esp;&esp;“真麻煩，還是殺了她好。從內到外翻一遍，總能找出點不一樣的東西。”

&esp;&esp;“……”

&esp;&esp;外面陌生的聲音七嘴八舌，爭論著對尤蘭達的處置。他們大概並不介意讓尤蘭達聽到，或者以為她已經被暈死了，最後還因為對她屍體的分割權爭吵起來——那討價還價的口吻彷彿不是在說一個同類，而是一頭肉質鮮美的羊羔。

&esp;&esp;尤蘭達蜷著腿坐在毯子上，安靜的嘆了口氣，[我好像真的要死了，阿尼茨。]

&esp;&esp;阿尼茨從剛才起就一直保持沉默，這會才沉悶的開口，[……不會。]

&esp;&esp;[你救不了我。]尤蘭達就說。

&esp;&esp;那枚晶片便再度激烈的滾燙起來，幾乎要把尤蘭達灼傷，可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了會就只剩下一點餘溫。

&esp;&esp;[沒辦法的。]尤蘭達說，[雖然你很厲害，可總得有一副身體才能發揮你的能力。]

&esp;&esp;已經到了這種境地，尤蘭達的情緒居然很平靜，就像是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麼。阿尼茨感到焦躁而難過——這並不是因為他保護不了尤蘭達，而是尤蘭達好像已經對活下去這件事厭倦了。

&esp;&esp;是因為他嗎？代表著尤蘭達的厄運和痛苦，就連只是想留在她身邊也會給她帶來傷害。

&esp;&esp;[抱歉。]

&esp;&esp;尤蘭達忽然就聽到一個很低的聲音，她複雜而微妙的開口，[原來你會說這句話啊。]

&esp;&esp;阿尼茨沉默了許久，[雖然你沒有教過我，但……]

&esp;&esp;尤蘭達就無奈的打斷他，[好了。就算是臨終關懷，不許再指責我了，我沒有力氣吵架。]

&esp;&esp;然後她拖著軟綿綿的身體往後面靠了靠，[阿尼茨，我能不能知道我死之後你會做什麼。]

&esp;&esp;[你不會死的。]阿尼茨好像很討厭這個說法，立刻糾正她。然後他像是想到什麼，聲音冷酷的好像魔鬼的審判，[……我不會讓你出事。在他們傷害你之前，我會毀滅你以外的整個世界，無論用什麼方法。]

&esp;&esp;這話真是霸道又幼稚啊，可從阿尼茨口中說話來，尤蘭達又一點也不懷疑他做得出來。

&esp;&esp;[是。摧毀總比拯救簡單的多。]尤蘭達嘆了口氣，[可這個世界都沒有了，我又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呢。]

&esp;&esp;儘管這麼說了，尤蘭達卻並不指望阿尼茨真的明白她的話。歷史已經無數次證明了跟機器人講道理是沒用的，他們永遠都是那麼隨心所欲，討厭什麼就毀掉什麼。

&esp;&esp;她只是簡短的感慨，[如果人類都像你這麼任性，這世界早就什麼都不剩了。]

&esp;&esp;外面的爭吵聲漸漸小了下來，大概是快要有個結果了。儘管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死期來臨前尤蘭達還是感到空茫的恐懼。

&esp;&esp;她攥緊手指，忽然就聽到阿尼茨說，[……你也可以把我交給他們。]

&esp;&esp;尤蘭達愣了一下，看著指間的晶片逐漸露出光亮的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