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既然如此，為什麼要讓他們變得這麼聰明呢(第2/2 頁)

esp;&esp;四目相對，尤蘭達幾乎能看見洛裡清亮的眼底裡自己無措的神情。他毫無保留的看著她，慢慢抬起手，好像要觸碰她的面頰。

&esp;&esp;尤蘭達先一步反應過來，連忙撐起來往後坐。

&esp;&esp;“你嚇我一跳。”她不自在的挽了下前額垂下的髮絲。

&esp;&esp;“抱歉…我看你這樣很危險。”洛裡喉頭滾動了一下，安靜的收回手。手指在暗處不自覺的捻動了一下，彷彿正握著她的髮絲。

&esp;&esp;剛才，她垂下的髮絲就落在他臉頰上，彷彿被點燃的幹荇草，灼燒得他無法自控。

&esp;&esp;“你反而讓我更危險了，”尤蘭達的眼神挪去那堆碟片，又翻找起來：“有什麼事嗎？”

&esp;&esp;“你晚餐吃的太少了，”洛裡也坐起來：“…我想你或許可以喝杯牛奶。”

&esp;&esp;尤蘭達看了眼他另一隻手裡還牢牢握著的牛奶杯，心想剛才居然沒有灑出來。

&esp;&esp;“你放在那兒吧。”

&esp;&esp;洛裡沒再說話，卻也沒離開。他找了好久，沒一處足夠乾淨的地方可以把食物放上去，空氣裡也漂浮著一種並不不好聞的塵雜氣味。

&esp;&esp;他皺了下眉，把手攏在開著的瓶口上，看著尤蘭達說：“你在找什麼嗎？我可以幫你。”

&esp;&esp;“不用。”

&esp;&esp;“讓我幫你吧。”洛裡堅持說。

&esp;&esp;“可我自己都沒有頭緒呢。”尤蘭達嘆了聲氣。

&esp;&esp;“那我可以幫你找找頭緒。”

&esp;&esp;尤蘭達這才抬起頭，發現洛里正用異常認真的神色盯著她，杯口蓋的緊緊的，彷彿它隨時會面臨什麼危險。

&esp;&esp;這樣虔誠的姿態莫名讓她感到有點好笑，心裡卻並不反感。她接過那杯被他保護的很好的牛奶，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坐在書架前。

&esp;&esp;洛裡則過去在一旁整理散落一地的碟片，尤蘭達看了他一會兒，忽然若有所思地問：“你還記得自己出廠之前的事嗎？”

&esp;&esp;洛裡抬起頭：“出廠之前？”

&esp;&esp;“嗯。就是組裝完成後，對你的一些測試，你有保留這部分記錄嗎？”

&esp;&esp;洛裡沉默了片刻：“我沒有被抽檢，所以沒什麼記憶。”

&esp;&esp;尤蘭達緩慢地眨了下眼睛，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洛裡應該是從那種工藝成熟，批次生產的流水線上走出的合規產品，跟阿尼茨是完全不同的——即使他們都被擬人技術賦予了肖似人類的外表。

&esp;&esp;阿尼茨10，當初定位是超一流的科研機器人，是劃時代意義的產品，獨一無二。聯邦精英組成的團隊只在他一個身上花費心血，上千次的實驗調整，是為了最震撼最驚豔的效果。

&esp;&esp;原來機器人也像人類一樣會有如此不同的境遇。尤蘭達這樣想著，喝掉了最後一口牛奶，卻看到洛裡拿著一張碟片，盯著出神。

&esp;&esp;“怎麼了？”尤蘭達湊過去看，上面寫著’第5次對話測試’，時長只有兩分半。應該是在整個試驗階段後期，也是阿尼茨語言系統剛剛安裝完成伊始的一次初步測試。

&esp;&esp;它夾在一堆上百次的測試中很不顯眼。當初阿尼茨的語言開發放在後程，在他失控前總共也沒測試幾次。

&esp;&esp;洛裡把那幾張連著的對話測試抽出來，輕聲說：“雖然我沒有經歷過那些測試。但對我來說，最早也最深刻的記憶，是一段對話。”

&esp;&esp;“你和人類的？”

&esp;&esp;“兩個人類的。”洛裡的神色看不出什麼情緒，但也並沒有想多說的興趣：“大概是…對我外表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