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包容(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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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謝謝你，阿尼茨。”

&esp;&esp;漫長的緘默中，尤蘭達主動開口了。

&esp;&esp;“我知道，你是為了我不要隨便放棄生命才那麼說的。”

&esp;&esp;阿尼茨看著她，尤蘭達的眼睛還腫的像桃核一樣，可眉頭已經不再皺成一團。

&esp;&esp;他便說，“希望你明白了。事情還遠沒嚴重到那個地步。”

&esp;&esp;尤蘭達輕輕點頭，指了指床旁邊的凳子，“嗯。你要不要坐過來，我想和你聊聊。”

&esp;&esp;看阿尼茨不動，她補充，“是很認真的聊。”

&esp;&esp;其實那一刻阿尼茨已經知道了尤蘭達要說什麼。就像是上一次推開他，她也是這樣義無反顧卻平靜的，準備要把一顆心剖出的樣子。

&esp;&esp;阿尼茨許久才走過去。

&esp;&esp;他們很少這樣安靜的獨處，在阿尼茨佔據維澤爾的身體後，尤蘭達還沒仔細看過他。

&esp;&esp;這幅身體被他的強化模組所改造，失去仿生肌膚的遮掩，全副武裝的合金覆甲袒露出蓬勃的侵略力，這便是阿尼茨最本真的樣子。即使是安靜的坐著，也宛如一座不可動搖的山嶽。

&esp;&esp;已經沒有一丁點像維澤爾的地方了——尤蘭達有點難過，又像是鬆了口氣。

&esp;&esp;經過這些日子，她已經很難再說這是鳩佔鵲巢，理直氣壯要求阿尼茨歸還身體。這一路上阿尼茨幫了她很多，如果沒有他，她不可能走到這裡。

&esp;&esp;“你最近的感覺好嗎。”

&esp;&esp;“你是指什麼。”

&esp;&esp;“我要求你學著和人類相處，你做得很好。但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感到不快，只是勉強忍受著。”

&esp;&esp;“我是忍受過，從很早以前就開始了。”阿尼茨就說，“但現在不是。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很開心。”

&esp;&esp;這像是一種告白，只是被輕飄飄的說出來。尤蘭達眨著眼睛，“謝謝……其實我也一樣，和你在一起，我比任何時候都要安心。”

&esp;&esp;他們的兩個詞是不同的，但阿尼茨不計較。他直白地說，“如果你也並不討厭這種這種生活，那就讓我一直和你在一起。”

&esp;&esp;“我……”

&esp;&esp;“我知道，你不喜歡談論永遠，這對人類來說是一種束縛。你還有很多想要愛的人，或許明天、今天，你的心就會跳到一個只看見一眼的傢伙身上。”

&esp;&esp;阿尼茨眸中夾雜著明滅的情緒，“這些我已經非常瞭解。我想說的是，你可以去做這些，無論是一個還是幾個。儘管我會控制不住的生氣，但我可以忍耐。”

&esp;&esp;尤蘭達就怔住了，許久才回過神來。她忽然就搞不懂阿尼茨的愛了，儘管她時常想要教會這些機器人愛不是霸佔，可阿尼茨顯然領悟到了另一個方向，他甘願做混亂關係中的一員，即使他本人對這種事是噁心的。

&esp;&esp;可阿尼茨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又讓她心裡五味雜陳。

&esp;&esp;究竟是怎樣的感情才能包容到這種程度呢？尤蘭達自認自己做不到，雖然她的感情經常糊糊塗塗的一團糟，但她的心只有小小的一點，如果她愛的人今天就決定去愛別人，她會很傷心，但一定會走掉。

&esp;&esp;“別說這樣的話，就算你可以，我也不會讓你做這種事的。”

&esp;&esp;果然被拒絕了。

&esp;&esp;阿尼茨垂眸，他並不意外尤蘭達的態度，但心中仍然泛起苦澀，“所以你還是要推開我。你決定回去，去找你的家務機器人是嗎。”

&esp;&esp;尤蘭達沒有否認，但說，“……我並不是要去找我的誰，而是坐在那個位子上的人。史詩上說，當上天將神恩賜予一個人，那人必要履行他被召呼的使命，因為這是特定且唯一的機會。如果像沃克所說，我還有機會可以阻止洛裡，那我應該去試一試。”

&esp;&esp;尤蘭達的表情莊重而嚴肅，她早就決定好了——在這種最需要他的時候，她總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