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時·群芳魁首(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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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春茗回了德宜宮，命宮婢布好早膳，便自進了內殿，去同蒙知韞說話。

&esp;&esp;早間在尚食局之事，也一一說了，特意點了點陵夷宮中的傳言，以及那所謂的“良方”。

&esp;&esp;起先聽聞紂嫽的名字，蒙知韞露出個怔然的神情，待春茗細細與她說完後，她又意興索然，垂嘆道:

&esp;&esp;“她哪有甚方子……想是宮內閉塞久了，神志不清。”

&esp;&esp;八年前紂氏舉族抄沒，若是有千金醫方，想也被宮內收入囊中，哪裡輪得到紂嫽去留？抄家之際，粱帝已尋了由頭將她打入冷宮了。

&esp;&esp;驀然提起紂嫽，若說當年的蒙知韞還有幾分僥倖，如今卻滿心惆悵，竟平生出兔死狐悲般的喟嘆。

&esp;&esp;最是無情帝王家，她往常不覺，是未曾禍及己身，現下時運倒轉，才知這等境遇有多煎熬。

&esp;&esp;她不過是惹了君心不悅，尚且如此，不知八年前一夕之間家破人亡的紂嫽，而今又是怎般境況？

&esp;&esp;“罷了，春茗，你命人取些廩餼柴炭送去，只當攢個功德。”

&esp;&esp;蒙知韞體感不適，下箸翻了翻，略飲了幾口肉羹便不再動了，罷手吩咐起春茗來，

&esp;&esp;“至於這良方，莫要再提。”

&esp;&esp;……

&esp;&esp;然而一刻鐘後，一聲尖叫響徹內殿淨室。

&esp;&esp;＊

&esp;&esp;陵夷宮內，方聽了紂嫽囑咐大鬧尚食局的杏黃滿臉忐忑，惴惴不安，手裡捏著個烤熱的胡餅，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esp;&esp;紂嫽用被衾裹了她滿身，將餘下的炭盡數用了，烘的四處漏風的屋內皆有幾分暖意。

&esp;&esp;而她僅一襲素衣，輕薄可透肌，赤足立於冰天雪地中，任憑喧囂風兒吹揚她散亂青絲，渾不覺冷似的。

&esp;&esp;杏黃不免看痴了。

&esp;&esp;紂嫽雖瘦骨稜稜，卻不見往日頹敗死意。杏黃日間瞧的分明，她雙頰凹陷脫了相，可一雙明目湛然有神，如秋水寒星，令人不敢平視。

&esp;&esp;她變了，如何生變的，不得而知。

&esp;&esp;杏黃的視線落在她玉白的赤足上，暗自嚥唾。

&esp;&esp;自家主子，像是要成仙了哩！

&esp;&esp;“主子，”

&esp;&esp;杏黃揉了揉胡餅，小聲問她，

&esp;&esp;“咱們將炭都用了，真會有人送來麼？”

&esp;&esp;紂嫽生爐時，絲毫沒了顧忌，杏黃心疼的想勸她留些，卻聽她笑道:

&esp;&esp;“自會有人送來。”

&esp;&esp;現下辰時已過，陵夷宮外寂聲一片，冷清如舊。

&esp;&esp;紂嫽抬手，指尖落下一枚雪子，在溫肌上融化為一滴水珠。

&esp;&esp;她耳尖微動了動，抬眸望向這扇破敗宮門，似笑非笑:

&esp;&esp;“來了。”

&esp;&esp;她引的魚兒，咬餌了。

&esp;&esp;＊

&esp;&esp;春茗心裡急，顧不得熬到夜裡，忙點了兩個宮婢，換了身裝束，行色匆匆的往陵夷宮趕去。

&esp;&esp;一路上，她思緒良多，先是想陵夷宮那位是否清明，若是犯了瘋症，她要如何尋到方子？

&esp;&esp;又想這方子是兩個瘋子叫喚出來的，且不說是否有效，如此病急亂投醫，可會為德宜宮惹來閒話？

&esp;&esp;但轉念一忖，陵夷宮外素來荒僻無人，用宮婢們的話說了，便是蟲鼠都不往那處偷食，她行事避諱些，應當不會使人察覺。

&esp;&esp;千思萬慮間，她來到了陵夷宮前。

&esp;&esp;坐落於後宮西北角的殿宇，牆角生裂，瓦簷敗漏，門外雜草叢生，便是鎖釦都掉了漆。

&esp;&esp;春茗猶疑一瞬，令宮婢守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