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燼·調虎離山·是你嗎(第2/3 頁)

&esp;“……是你嗎？”鬼王以一雙血紅無情眼眸死死盯著趴在地上的海一健，逐漸邁近，每一步都帶著更加逼迫人的力量，“就是你一直在吹奏嗎？”

&esp;&esp;海一健勉強撐起身體，四肢發著顫，嘴角還有未乾的血跡。他的五臟六腑都被方才的怨力震得劇痛，仇恨和恐懼帶來的冷意更令他經脈生寒，心肺冰凍。他只是安靜地望著鬼王，並不作答。

&esp;&esp;鬼王走得近了，這才發現海一健手中握著某樣物件，卻並非竹笛，亦不是任何其他樂器，只是一部手機。那令他無比熟悉的悠揚旋律，正從手機之中傳出，幾個音節，幾段重複，聲聲抵在他的心上。

&esp;&esp;“你是如何知道這首曲子的？”鬼王在離海一健一步之遙的地方站定，啞聲冷語，難掩悲憤，“說！你究竟是誰？”

&esp;&esp;海一健雙手緊抓地面，將沙石握入指縫之中。他仍是不答，片刻後，忽然露出視死如歸的神色，怒喝一聲，勾魂鎖鏈頓時從他雙手之間憑空出現。他猛地直起身來，甩著鐵鏈想要攻向鬼王。

&esp;&esp;然而，他的鐵鏈還未能靠近對方的身軀，鬼王只是在原地站定不動，一揚手臂，滔天怨力已將海一健連人帶鏈撞開。

&esp;&esp;“啊——”海一健再次跌向地面，在沙礫之間翻滾幾圈，吐出更多鮮血來，鐵鏈仍牢牢握於手中，卻已無力再揮舞。

&esp;&esp;“給我說——！”鬼王向前幾步，朝著他聲嘶力竭地大吼，“到底是不是你？你對我做過什麼？說啊！！！”

&esp;&esp;在他巨大的怨恨之中，天上聚起了蓋頂烏雲，閃電齊鳴，狂風大作，他們周圍的殘枝斷木被颳得簌簌作響，落葉漫天飛舞。鬼王的長衫也隨風飄動不停，在他的嘶吼之間，那桃花簿從衣衫之中滑落了下來，掉在地上。

&esp;&esp;面色煞白的海一健看著一切，心中被絕望所佔據，再難以反抗。他輕咳著又吐出一口血來，拼盡全力也只能讓自己側臥於地，餘光瞥著依然沉浸在狂怒之中的鬼王，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

&esp;&esp;能得以活第二次，還能再在人間過上凡人的日子，這些時光，都是借回來的，總該要還回去了。海一健這麼想著，心存感激，雙眼幾乎要閉上了。

&esp;&esp;“喵嗷——！”就在此時，一聲熟悉的叫聲傳來。海一健心頭大振，猛睜雙眼，正見到一個毛茸茸的白色影子鑽入了自己懷中。

&esp;&esp;“藍藍……？”海一健難以置信地輕喊一聲，對上了兩隻湛藍貓眼。

&esp;&esp;鬼王見到這小畜生突然竄出來，也下意識愣住。不過須臾猶豫，他已露出可趁之機。眨眼之間，數十上百隻流浪貓狗從叢林中齊齊衝出，嚎叫咆哮著將鬼王團團圍住。

&esp;&esp;“這是——？”鬼王顯然沒有料到動物會有此舉動，正要揮手發功將它們趕走，從林間緊接著飛出密密麻麻的成群鳥兒，數量之多，令他眼花繚亂，根本看不清眼前之景，更別提作法驅趕。

&esp;&esp;海一健看著眼前的一切，只見大狗們目露兇光，尖牙利齒，咬著鬼王的衣角死命扯著，哪怕被踢了開去，也馬上打個滾重新撲上前；貓咪們伸出爪子，像爬樹攀巖一般勾著鬼王的身體，不時發出嗷嗷怒吼，令人害怕；群鳥如烏雲和旋風，盤踞在鬼王身邊，令他難以招架，分身乏術。海一健目瞪口呆，幾乎忘了要逃離此地。

&esp;&esp;隨後，他感覺一個瘦弱身軀將自己架了起來，半拖半抬地朝後走著——是藍藍，他又變成了人類模樣，正扶著海一健往樹林中躲。

&esp;&esp;“快點兒！動物能稍微抵擋人類的怨氣，但也擋不了太久，趁現在我們趕緊跑！”藍藍心急如焚，話說得飛快。

&esp;&esp;海一健無力自己行走，只能靠他扶著，“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esp;&esp;“你身上有我的味道，隔著九條街我都能找到你！”藍藍話音中莫名帶著些哭腔。

&esp;&esp;“哎，等等！”海一健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回頭去看，“那個東西！”

&esp;&esp;藍藍也跟著回頭，對著流浪貓狗們“喵嗚”了一聲。很快，一條狼狗咬住了地面上的桃花簿，往這邊甩頭一拋，藍藍伸手接住了東西，又扶著海一健繼續往樹叢中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