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129(第2/3 頁)
了公文。
沈陵如今有些猶豫,他這份奏摺不知該直接遞給聖上,還是先遞給左尚書,他主要擔憂左尚書直接不認同他的想法,忽然想起來老師曾經和他說過的為官之道。
以他的品級他有直接上奏的權利,但細想之下,還是先得和左尚書商議,若左尚書認同,由左尚書上奏最為合適。官場便是如此,功勞是由上往下分配的,即便下面做的更多。在地方亦是,功勞上報是由位最高者向上報。
如若他直接向聖上上奏,得罪了左尚書,不僅他的提議會被砍掉,他的升職之路絕對會受到限制。還是先同左尚書商議商議,有他的支援也會更容易。
沈陵把自己的奏摺放入公文一道遞給左尚書。
當日左尚書邀他一道飲一杯,沈陵欣然應允,左尚書選在了一家巷子深處的小酒家,兩個人都換下了官服,似是尋常的富家老爺,並不引人注目。
身旁的侍者為他們斟好酒,兩個人輕輕碰了一杯。
左尚書抿了口酒,哈了一口氣,問道:“知道我是為何約你吧?”
沈陵點點頭,笑著說道:“大人獨找臣可是有何想法?”
左尚書微微眯起眼睛,難得笑了起來,乾瘦的臉顯得有幾分和善,左尚書捏著酒盞,道:“孝原,寫這奏摺用了多久?”
“回大人,也沒多久,下值之後便回去寫,用了兩夜。”沈陵恭敬道。
左尚書回想那奏摺的內容,道:“你的奏摺寫得很特別,與眾不同。”
沈陵看著他的肅容,心裡微微尷尬,尚書大人其實想說的是他寫的一點文筆都沒有吧,乾枯得很。
左尚書瞥了他一眼,這年輕人一看就知在想什麼,心思太過淺顯了,不過這樣也好,“你的設想是不錯,但有些地方還是太過於理想化了,尤其是收稅,商稅並不容易。”
沈陵道:“大人,您不覺得此時收商稅並非只是為了收稅,我們的目的是抑制江南織造,而非真正收多少稅款。我們需要給江南織造的訊息是朝廷要壓制他們。”
左尚書露出沉思之色:“然後呢?”
“壓制是第一步。首先這加了稅,必定漲了成本,這衣服得抬高價格才能賺錢。也許收稅不全,但一定能打壓到織戶,防止他們過度擴張。其次我們再控制農田,布匹需要絲和棉花,就得種棉花養桑蠶,不得隨意更改良田用途,保證農田有人耕種......”
沈陵忍不住喝了好幾口酒來解渴,臉上也漸漸紅了起來,越說越暢快:“大人,您想,若是我們攔腰斬,難保會有私下裡悄悄運作的,將人分散開來做衣裳,容易鑽空子。但若是我們用加稅的方式給織造帶上了緊箍咒,慢慢縮緊,可不比直接壓制更為春風細雨。”
哎,沈陵也沒想到自己能扯得這麼溜,這些話也是半真半假,看似完全站在朝廷的角度思考,那是因為他說的點都是更靠近朝廷想要的,短期內肯定是利於朝廷的,但織造商戶們定會謀求新的出路,沈陵要做的就是為他們爭取時間。
當然這件事情也是一箭雙鵰,若是徵商稅,官府就會開始嚐到商稅的甜頭,朝廷也並非那麼有錢,有些時候真的很窮。
左尚書猛地幹了一盞酒,拍著沈陵大笑了起來,那向來嚴肅的臉忽然這般開懷,倒是顯得幾分猙獰,左尚書道:“孝原,這份心意,本官記住了。”
沈陵又喝了一杯,已經開始暈乎乎,眼前都有些朦朧,腦袋一熱站起來拍著左尚書的肩膀道:“大人能用下官的提議,有眼光有眼光!”
身旁的侍者眼皮子忍不住跳動了幾下,左尚書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又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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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沈陵上值,酒宿過後,並不好受,他見著左尚書就更難受了,沒想到昨日喝了點酒,竟是這般模樣,不由地有些羞愧。
好在左尚書見著他如常,昨日那頓酒是他們私下裡的事情,便全黨什麼也未發生。
後日的早朝,便有臣子參江南織造,其實朝中的聲音分成兩種,一種是為江南織造說話的,官商勾結定是少不了,江南一帶的世家和商戶多是千絲萬縷的關係,世家從商戶手中不知拿到了多少利益。另一種主要以北方官員為主,堅決要壓制這些織造商戶。
聖上已經做好了下面鬧成一鍋粥的準備,昨日特地早睡了,老僧入定地看著下面爭得面紅耳赤的官員們。
待一輪爭辯結束,聖上輕咳一聲:“愛卿們可有不同見解?”
左尚書出列:“回皇上,臣有本要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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