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徹夜未歸(第1/2 頁)
“少……郎君,您還是安寢吧……”木方低聲勸道。
“我不累。”
安懷清定睛那對紅燭,眸中光芒黯淡,宛若枯井般毫無生氣。
木楞也跟著人附和,“郎君歇下吧,明日還要早起請安呢。”
而且……世女她,今晚不會過來了。
他們等到深夜,等來的卻是幾人。
她們聲稱整個將軍府都悄聲摸了個遍,也沒找到世女。
郎君也跟著急得不行,聽聞世女在正廳喝了不少酒,唯恐她醉倒在哪裡,無人看守。
但他們又不能跟著一同出去找。
習俗規定,新婚之夜男子不能出去房間,說是不吉利。
焦急之下,郎君只得在房中來回踱步,又時不時地眺望院門口。
沒多久,幾人又回來了。
郎君以為找到世女,哪曾想,她們徑直進了西廂房。
若說她們僅過去檢視世女在否,也不該過去一個時辰了,還不出來。
答案不言而喻。
世女……宿在宋側郎那兒了。
連他這種愚笨的人都能看出,郎君不可能不知,不過是強撐著罷了。
安懷清不語,靜靜地望著那對紅燭。
聽說大婚紅燭能燃徹夜,寓意新人長長久久。
但也只是說說,因為沒有哪對妻夫能徹夜盯著蠟燭。
他想知道,傳言是否為真?
也想知道,跟江籬能否長久……
“咚——咚!咚!咚!咚!”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咚——咚!咚!咚!咚!”
更夫的鑼鼓敲響,預示天亮了。
燭芯晃動幾下,也在鑼聲落下之時徹底熄滅。
木方、木楞揉了揉徹夜未合的眼,提醒道:“郎君,五更天了。”
安懷清抬步梳妝檯,緩緩坐下。
看著銅鏡都能照出的蒼白麵龐,扯了扯唇角,澀聲道:“梳妝。”
“是。”
安懷清忍了幾次,也沒能忍住,到底是扭頭望向羅漢床。
大紅色喜被除他坐過地方,它處連一絲褶皺都沒有。
“郎君……”木方瞧他雙目泛紅,臉色煞白,一肚子安慰的話哽在喉間,什麼也說不出來。
安懷清閉了閉眼,重複道:“梳妝吧。”
有什麼可傷心的。
大婚之前不就早有預料嗎?
江籬從沒掩藏過不喜歡他的事實。
是他自己一次又一次動心。
實則世女幾次救他,都源於她是個溫良之人。
換成任何一人,她都會救,從來都不是因為他……
“啪嗒!”
一滴淚水落在梳妝檯上。
而後兩滴、三滴、四滴……
安懷清呼吸急促,用力捂住胸口。
心,從來沒像此刻一樣疼過。
江籬到底有多討厭他,寧願在新婚夜揹負寵侍滅夫的罵名,也不願來他房中。
“少郎,別哭了,一會兒眼睛該腫了。”木方顫聲提醒著。
木楞也把毛巾打溼遞過去。
安懷清接過,擦拭著雙眼。
可眼淚就像開了閘似的,怎麼也擦不完。
“郎君……莫要哭了,是世女不懂您的好,您別傷心了。”
木方也打溼條毛巾,跟著一起擦。
安懷清自嘲地笑了笑,“哭過,就不會再哭了,我不是一向如此。”
自母親和父親去世,年幼的他都是靠著夜間無聲哭泣過來的。
那時連哭都不能哭太久,他還得抓緊時間研究對付各個管事的對策。
呵……哪裡有什麼天選經商之人。
不過是他徹夜不眠的算計、和哭過又哭罷了。
“塗些脂粉吧,別讓將軍和家主看出端倪來。”
木方應聲,“是。”
大嶽國男子素來愛打扮自己,以此來討女子歡心。
郎君自小不喜這些,也從未塗過。
哪怕昨日大婚,也是素著一張臉來的。
不想郎君第一次塗脂粉,並非為了討好世女,而是幫世女掩蓋寵侍滅夫的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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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籬起晚了。
原也不該晚的。
迷迷糊糊中,也不是三幾來著,好像喚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