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洗屋師(第1/3 頁)
夜間,新宿內之町,歌舞伎町閃爍的霓虹燈下。
表情期待卻又掙扎,小手直搓的異鄉同胞在被林泉叮囑良久後,方才在他的點頭下,迫不及待的衝進燈紅酒綠的歌舞町內,與那些熱情迎接的東京小姐姐們打成一片。
且不說那湧進去的異鄉同胞,林泉心中又羨又嘆的等了兩分鐘,只見一個濃妝豔抹的和服婦人走了出來,笑眯眯遞給他一張鈔票,上面夏目漱石的肖像,票數後有三個零,赫然正是一千円。
接過歌舞伎町媽媽桑的酬勞,林泉心中感嘆錢難掙,矢難吃的同時,不得不壓抑著心中的衝動,婉拒了媽媽桑的某些暗示,拜託她幫忙照看好自己介紹來的客人後,便自轉身擠地鐵迴歸長條町的租屋。
如今的公寓小租屋已經被林泉重新收拾,榻榻米已經被收拾放在一旁,屋子邊向牆壁上的燈泡下豎貼著一張紅底方紙,上面書寫著一個大大的‘神’字。
頂上亮著的燈泡顯得那紅底的‘神’字帖有股莫名意境,筆劃張揚,猶若龍蛇。
貼有‘神’字的牆壁下放著小几,上供著燃盡的香爐及和果子等祭品,小几下又有一個軟墊蒲團。
按照往常的習慣,林泉歸家後便是三柱清香,並且坐在‘神’字貼前的軟墊上,開始默誦淨心神咒:
“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待誦完咒文,完成歸家的朝拜後,林泉熟練從屋角的餅乾盒裡翻出自己的積蓄,明天又是一個還款日,而且是被要求償還本金的日子到來。
經過兩個月的努力,林泉經過清點,便發現自己存下了30萬日円的存款。
這是一筆不少的存款,可以很輕
松的還清月利,可是要還上本金卻是有些勉強。
把存款點過後裝回餅乾盒內,林泉取過一張新宿晨報,希望從這張地區報刊上找到一份合適的兼職。
找兼職的功夫很早就開始了,但是今夜似乎比較幸運,林泉在報紙看到一則特殊的招聘:新宿機場附近的成喬公寓304室招收一位洗屋師。
林泉從身邊的一些日本同事那裡聽過洗屋師的傳聞,這是一種日本特有的職業。
時值九十年代,日本進入經濟泡沫破裂,社會開始走向老年化,所有的壓力都承負在社會中青年身上,因此致使成年人自殺率急劇上升。
說實話,社畜自殺這種事情在日本是屢見不鮮的,大家也都見怪不怪的,可是活著怯懦不敢給大家帶來麻煩的社畜們,卻極少有肯無聲無息消失的,死後留下一堆羅爛,甚至死前報復社會的也不是沒有。
總之社畜們自殺前會挑上一間旅館或租屋,在裡面割腕或者是吞煤氣,其實先前還多有臥軌自殺的,可後來法律規定鐵路公司可以向亡者的家屬索取賠償後,大家就不敢再臥軌了。
總之不管哪種方式,最終自殺搞得都是一地血腥,一些旅館和租屋也因接待的自殺者過多而變成‘凶宅’。
為了維持自家的生意,各路中介及房東老闆便請人來自己的出租屋或者是旅館內居住,以向外人展示自己的旅館或租屋是乾淨的。
那些接受僱傭去住鬼屋凶宅的人便被稱作洗屋師,意思是洗去宅院中的晦暗黴氣,跟酒店的試住員是一個調性。
洗屋人這個行業內有什麼規則,成為洗屋人又需要什麼資格,林泉一律是不懂的,不過他認為這個職業簡直就是為自己量身打造的。
不說這個
職業的兼職輕鬆程度只需要晚上回去休息即可,不會影響自己的正常上班,同時它可以成為自己接觸鬼怪,驗證道法打造的契機。
再退許多步,他的地理位置位於新宿機場附近的成喬公寓樓,那裡有著東京數一數二的旅館、寺廟群,可以更加方便自己的案內人工作。
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如今長條町的租屋已經簽下合同,中途退房就要賠付違約金,他寧願搬到那裡去住。
想起諸般的種種,林泉當即取出手機,按照報刊的資訊給招聘者打去電話。
一陣嘟嘟聲之後,電話順利連通,裡面傳來一陣習慣性的敬語:
“您好,這裡是大木房屋中介會所,我是中介經理牟田口池,請問您是?”熱情而又帶著探詢的話語,讓林泉一陣挑眉,但還是鼓起心氣回話:
“我是洗屋師林泉。”
不論在哪個社會做什麼事情,都必須先把氣勢給支稜起來,這樣才能讓人家看得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