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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掉的陣符,輕輕一吹便化作了飛塵。
“得罪了沈師兄,不過我必須趕在他前面。”玄陽微微一笑,隨即轉身頭也不回地朝天際奔去。
沈從之一陣懊悔,玄陽竟借傀儡偶吸引自己注意力,偷偷動了防禦陣。他撿起木偶,思量再三還是沒扔,隨手塞進了乾坤袋。
繼續守陣,還是跟過去?他一時難以抉擇。
他心下微沉,半隻腳踏入結界,地面卻忽然震動起來。動靜越來越大,沈從之心道不妙,當即在自己周身結了一道屏障,退了出來。
緊接著他便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天梯,竟倒轉過來了。
原本直衝雲霄的白玉臺階,此刻變成了一步步走向深不可測的谷底。
沈從之呆愣在了原處。倏而,他發現結界外的景象也變了,塔壁因為方才的震動,簌簌脫落著牆皮,其上所繪的東西全都變了模樣。
等到動靜平息了些,他落迴廊上,急如星火地去看那些壁畫。
離天梯最近的那一幅,原先所繪乃是大能見過千種生與千種死後跳入圓臺飛昇。此刻所見卻全然變了模樣。
大能身邊死去的那位老人不再是面容安詳,而是死不瞑目地緊盯著他的背影,嘴角還洇著血。大能的手上鮮血淋漓,神色貪婪痴狂。
旁側記:信虛妄之道,戕害千人,降罪罰,墮畜生道。
沈從之伸出的手微顫。他繼續向下,見到了下一幅,下下一幅。
方寸天地,困不得出。所謂飛昇,究竟何人見得?
今吾所修所得,不過借佔乾坤氣運,只等一日還歸,魂散天地之間。
惟留此陣,知我者流傳千古,不知我者引爾共入。
……
沈從之驀然失語,久久不能回神。他將這些刻紋翻來覆去研讀了一遍又一遍,終於梳理出一個駭人聽聞的事實。
千載之前,或許更早的時候,有一位大能苦尋飛昇不得。他在漫長的歲月裡終於意識到,飛昇並不存在,所謂修行,不過是借用了天地的靈氣為己用,時機一到,便要身死魂滅,將其還給天地,萬物重新輪轉。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倘若此事公之於眾,紛爭、戰亂將會因此而起。大能不願見到無辜生靈受此難,於是留下一個陣法,亦為一個騙局。所有修行有成妄圖飛昇的,都會被引入其中,魂歸天地。理解他的人會將此陣延續下去,如今來看,已經傳承到了曲未離曲宗師手中。而曲宗師為了引下一個人入陣,才編織了若水秘境這樣一個幌子。
沈從之屏著呼吸,勉勵將神智穩住。
他想著:得快些告知言昭他們,決不能踏出最後那步。
他回到結界前,卻來晚了一步。天梯不知何時開始崩裂坍塌,碎片倒懸著往天上“落”去。沈從之翻找出傳音靈符,傳喚了一遍又一遍,也沒有迴音。
只因言昭此時全然無暇顧及傳音靈符的動靜。
他緊盯著吳衣的眼眸,乍然間想明白一件事,一件他們都疏漏的事情。璇璣掌門當初既然能為了防患未然,而給燕飛雙身上種下魔種,又怎麼不會如法炮製,來控制手底下的其他人?
那雲顧遊也……
不等他再想,吳衣已經動了。她的劍卻不是衝自己而來,轉頭朝雲顧遊攻去。然而不知是否她自己的意識在抗爭,下手極為不穩,教雲顧遊避了過去。
雲顧遊的狀態也不太好,他似乎還能壓制住體內奪舍的聲音,但面對吳衣的攻勢,也只能退避。
言昭帶著祝凌雲落到石橋上,歸雲劍落到手中,當即轉身想去幫那兩人一把。只是他們纏鬥得太深,言昭一時無從下手。
卻見吳衣忽然劍鋒一轉,竟是往自己喉嚨抹去!
雲顧遊眉頭一皺,顧不得躲避,上前制住了她的手腕。僵持之間,重心一亂,兩人掣肘著掉下了天梯。
言昭錯愕間脫口喊道:“師——”
雲顧遊仰頭衝他說了句什麼,隨即扔出一樣東西。言昭本能化出一道靈索試圖拉住他們,卻只撈到了雲顧遊扔回的那東西。
是他先前借出去的羅盤。
與此同時,他的識海中響起一個女聲,與吳衣的音調很像,音色卻有所差異。
是傳音入密。
那聲音只說了一句話:“當心祝凌雲!”
言昭起身的動作頓住。
白玉臺階崩裂的趨勢停在了石橋的前面,轟鳴聲也漸漸平息下來。言昭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