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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到了雕像,徑直從裡面穿了過去。
“嗯?”言昭一頓,又挪了回去。本該相擦而過的衣袍,又一次橫穿了過去。
他忽然頓悟,原來這不是什麼石像,而是一道虛影。
他抬起手在君澤眼前晃了晃,然後輕輕戳了一下鼻尖,果然也透過虛影穿了過去。
言昭停下動作,心中疑惑,這虛影是用來做什麼的?慈濟神君為何要把這東西交給他?
他沉思著,未察覺到身後的池塘動了。
水面無端盪漾起波紋,一隻魚兒被波紋驚醒,躍出了水面。
言昭看見虛影的眼睫動了一下,下一刻被捉住了手。也就是他偷戳鼻尖忘記收回的那隻手。
他一怔,心虛地將手回抽,但沒掙開。隨後虛影……君澤睜開了眼。
他睜眼時眉頭還未舒展,看起來似有幾分警惕。見到眼前的人,面色才緩和。
“師尊?”言昭眨了眨眼。
君澤“嗯”了一聲,放下了他的手。他身後起了微風,樹也活了過來,葉影輕輕搖曳。
言昭抬頭看了一眼,問道:“這是什麼?”
他自然知道君澤真身還在閉關,只是好奇這方小天地的用途。
“我的一縷神識。”
言昭恍然:“和天尊廟的一樣?”
君澤微微頷首:“從前交與慈濟,在我閉關之時傳信用的。”言下之意,此物已經許久沒有動用過了。
“噢,”言昭摸了摸鼻尖,“那我是不是打攪你閉關了?”
“無礙。”君澤散落各處的神識本也沒有收回,不差這一道。他瞧言昭面色輕鬆,便問:“已經找到那痴鬼了?”
言昭欣然點頭,掏出法器晃了晃,露出裡頭痴鬼的影子。又在他哭鬧之前收了回去,怕吵到君澤。
他挑著緊要的部分,講了一遍捉拿痴鬼的過程。
君澤聽著,不時摩挲一下掌心。說到從天尊廟順走一點貢品時,微不可查地挑了一下唇角。
收了痴鬼,度化了怨魂,還順帶消解了旱災,滴水不漏。
他說完,一雙眼睛仍盯著君澤。
這眼神君澤見過太多次。或在遊歷歸來時,或在領悟新的劍招時——小徒弟這是在求表揚。
於是他說道:“做得不錯。”
那目光立刻從灼灼化成滿溢的笑意,一跳一跳的,像身後魚兒濺出的水花。
“那個小姑娘,你留意一番,”君澤道,“此等陰陽眼千年難得一遇,一直留在凡間,反倒容易遇險。”
言昭聽懂了他的意思,遂點點頭:“我給了她一道護身符,保個十餘載不成問題。屆時享過天倫,我再來問問她的意願。”
“好。”君澤淡淡笑著。他抬起手想摸摸言昭的頭頂,又忽然意識到,這種對待孩子般的動作已經不大合適了。
於是他放下手,指尖蹭過臉頰,輕輕撫了一下言昭的側臉。
言昭怔了一下,那過速的心跳聲又回來了,在胸腔裡響如擂鼓。他將眼睛眨得飛快,忙別開臉:“那,那不打攪師尊你閉關了,我去把這痴鬼送回地府。”
君澤的一聲“嗯”剛剛落下,言昭的身形便不見了。
他收回手,看著自己的指尖。
是這縷神識太久未啟用,太冰涼了麼?
青華帝君沒有深究。待大樹和池塘重歸平靜時,他方才攤開另一隻始終未動過的手。手心躺著一塊玄黑的甲片。
神識歸位,君澤睜眼。周遭不再是什麼寂靜的水木,而是一座高山之巔。狂風大作,一道道黑霧席捲了他,在狂風中號哭。
那是真正的號哭,而且是萬千種不同的聲音在共同哭泣。過了片刻,那聲音又變成萬千種笑,萬千中低語。迴圈往復。
倘若有鬼差在此,定會訝異。
這是“象”。和忘川水中的一樣,又比忘川的相更加濃厚無序。
因為這些“象”不僅有人,還有草木山川。還有一些,君澤都說不清那是什麼。
他望向這些黑霧的來源——自己手中的甲片。除了周圍一圈銀邊,幾乎小到不起眼,正是他從無行仙尊那裡拿回的東西。
君澤並不知道它該如何使用。但上一次真神之戰,盤古之力因它開啟時,君澤察覺到了,甲片中藏著的東西,與自己的心脈同源。或者說,與盤古之力同源。
那時君澤也看到了無數的“象”。
後來幽冥地府建起,他發現忘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