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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雷霆,緩緩落回君澤手中。君澤輕撫了撫劍首,溫聲道:“累你數百年,如今能歇息一二了。”
劍身閃了閃,隨即化作一道靈流,自眉心回到了他識海之中。
四周重歸寂靜,君澤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他驀然察覺到一絲異樣,好似有目光注視。神識探查過一遍,卻又一切正常。
是多心了麼?
那目光在君澤感知不到的地方,來自一個名叫畫鬼的人。
畫鬼是不須歸的人。
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彷彿他生來就在不須歸。
他此刻穿著玄色的衣衫,消瘦得像一杆筆,裹了滿身的墨。筆桿上頂著一張清俊的臉。
這也並非畫鬼的臉。
畫鬼的易容術出神入化,這張麵皮下,或許還藏著很多張臉。見過他真正樣貌的人寥寥無幾。
不過畫鬼能在不須歸站穩腳,並不全因為這一手易容術。他有一件玄乎的寶物,長得像顆鏤空的銀珠,據說能入人夢境,令其沉迷其中,再也無法醒來。
畫鬼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做春宵。
春宵並非什麼寶物,而是魔物。
魔境有一魔修,名為欲魔,以人慾望為餌食。欲魔還有個癖好,喜愛將見過的慾望夢境存入“春宵”之中,以作消遣。
畫鬼便是見過了春宵裡的東西,才發現一件事情——
自己就是那個誤入南柯石的倒黴欲魔。
然而他搜尋半生,也未找到出境之法,漸漸也放棄了。反正石頭裡與石頭外的日子也沒什麼分別。
只是境中人間的欲,不外乎權財色,見多了也厭倦。
故而他見到君澤的第一眼,便興奮得近乎貪婪。
——青華帝君的欲,世間可有幾人見過?
面前的人昏迷不醒,手還緊握著劍,眉間卻已漸漸舒展。是已經入慾念夢境的模樣。
畫鬼一邊打量著,一邊欣賞著銀珠傳遞過來的畫面。
他“嘖嘖”搖頭:“怎麼會有慾念也這般無趣的人,當真是沒有私心……嗯?”
他正感嘆著,卻見畫面一轉,變作了靜謐的夜晚。
明月高懸。
月光照進塘中,錦鯉擺了擺尾,掃出粼粼水波,夜色朦朧又真切。
塘邊一株不知名的花略有枯敗之色,君澤蹲下身,靈力自指尖流出,花葉恢復了碧色。
還是更習慣這樣的身體。
君澤這般想著,卻是一怔:為何會生出這樣的感慨?
他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疑慮,推開了長華殿的門。
推至一半,便停了下來。
微涼的夜風吹來了淡淡的木槿花香。殿門悄然合上,風停了,君澤無聲地走到案邊。
言昭趴在桌案上,睡得正沉。
君澤想起來,原是打算去接他回來的,奈何變故一遭接著一遭,到如今才抽身緩上一緩。
不知他又在這裡等了多久?
君澤輕嗅著清淡的香氣,心頭存餘的那點愁緒頃刻消散了。他俯身將人抱到了榻上。同真君之試結束那日一樣。
他坐在榻邊,看著那張毫無防備的睡顏。言昭眉眼之間有一絲絲微妙的變化,想來的確是有段時日沒見了。
君澤考慮著回案邊坐一宿,卻見言昭眼睫動了動,自睡夢中醒了過來,眼睛從迷濛瞬間變得清亮。
“師尊!你終於忙完了嗎?”
“嗯。”君澤應了一聲。
言昭撐著手臂半坐起身:“我都聽慈濟哥哥說了……你不用再動用盤古神力。幸好……”他定定看著君澤,半是擔憂半是欣喜。
君澤心頭微動,抬手撫了撫他的側臉。
“沒事了。”
言昭握住他的腕,眨了眨眼,忽然道:“這段時日悟到一些新招式,還未得師尊指點。不如明日?”
“好,明日。”
言昭得了應允,眼一彎,又氳出點朦朧的睏意。他就著這姿勢再坐直了一些:“那我……”
溫熱的氣息靠近,君澤以為他要起身,便道:“無礙,就歇在——”
他呼吸一滯,話音戛然而止。
只因言昭忽然湊近,猝不及防地,輕輕碰了一下他的唇角。
偷親成功的小徒弟這才鬆開手,心滿意足地倒回了榻上。“那就再睡一會兒。”說著還抱著薄被往裡滾了一圈,讓出了外側的位置。
彷彿對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