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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不停地調動冰魄之力為他調息。
蕭千樹將兩人情態看在眼裡,默默地嘆氣,擺手將青玉葫蘆召來,放出裡面那個女子的遊魂。
晏伽這才仔細打量起那女子的穿著,似乎不像是今世的人,看衣裳發冠的樣式,反倒有些古風。他試著開口問道:“請問,你是要到西邊去嗎?”
女子並不言語,想來已經喪失了五感,只剩一縷執念支撐。只是她仍舊面朝西方,彷彿在眺望著什麼。
“我讓師父和蘇獲都看過了,毫無頭緒。”蕭千樹說,“蘇獲叩問過幽都司簿官,也問不到此人究竟是誰。唯有一種可能,就是她的肉身尚未歸於地靈。”
“再往西走,就是刺冥城。”晏伽說,“之後便只有青崖口了,她到底想去哪裡?”
顧年遐抬起手,化了一縷冰凌在那女子的魂魄面前,竟然變出簇簇冰花向前飄去,一直向西。
“狼王可以召引魂靈,讓它們安心魂歸塵土,只是一般無形無體的魂魄,連我也看不見。”顧年遐說,“她的殘魂被其他人的法力保留下來了,又沾了紅白煞的修為,才難得化出形體。”
“她身上的氣息有些熟悉。”晏伽說,“說不上來,似乎是在夢裡見過。”
與他們相隔不遠的懷鈞、桑岱幾人也睡得淺,聽到這邊交談,都起身走了過來。甘氏兄妹跟在懷鈞身後,好奇地看著那個女子。
“你們看她的樣子,是不是比前兩天又淡了好些?”桑岱問道。
懷鈞看著他:“你看得出?”
“你看不出?”桑岱以為他又逗自己,有些惱怒,“看不出來就算了!”
“我也看不出。”晏伽說。
顧年遐:“我也是。”
蕭千樹:“我也……”
桑岱無語凝噎,半晌一揮袖子走到懷鈞身後:“你們當我沒說好了,真是的。”
林惟竹靠在頭頂橫樑上假寐,聞言低頭一看,說道:“確實黯淡了不少,氣若游絲,怕是支撐不了多久。”
晏伽翻身起來,順著冰凌的指引走到廟門口,看著黑夜裡幽幽一抹寒光,若有所思道:“順著這冰魄所指,向前走一走也不錯。”
顧年遐跟上來,給他披好衣裳:“我陪你一起去。”
順著冰魄的微光,他們果真到了離著刺冥城不遠的地方,那裡荒廢的古城池依舊盤踞不動,散發著一股弔詭之氣。
晏伽總覺得那古城像是隨時會活過來,破敗的城門宛如漆黑獸口,他要走進去時還猶豫了一下,對另外幾人道:“你們先回去吧,我和年年進去便好。”
“師父,讓我陪您一起吧。”懷鈞說,“神殿使司那邊有桑岱和師叔他們看著,沒事的。”
蕭千樹也道:“我給阿煜傳了信,他稍後就到。”
子夜的刺冥城中並不死寂,蟲鳴聲都藏在斷牆殘垣下稀疏的草叢中,腳步聲稍微一走近便弱下去。鴞鳥停在枯樹枝上,歪頭瞅著底下走過的一行人,又撲騰著翅膀飛走。
“聽說這兒以前是一片綠洲呢。”懷鈞好奇道,“怎麼會變成這樣?”
“小時候你師父沒給你講過?”蕭千樹道,“仙門中許多孩子從小便是聽著這些故事入睡的,師父跟我講時,我還好奇過為什麼這座城會一夜之間被黃沙掩埋,後來看到了雲錦城外的壁畫,才知其中緣由。”
“我當然給他講過!”晏伽說,“誰讓他小時候那樣一本正經,我好幾次要給他講故事哄睡,結果這孩子躺在那兒說,他已經過了聽故事的年紀了——好歹你師父我在那麼大的時候,還在聽你師祖講故事呢!”
“師父,因為……”懷鈞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您每次講到最後都會把自己嚇到,我看得出來。”
顧年遐動動耳朵:“嗯,什麼?”
晏伽一把捂住懷鈞的嘴,皮笑肉不笑:“沒什麼,不講了,趕緊走。”
顧年遐非要纏著晏伽問個究竟,後者無奈,只能跟他坦然:“我小時候是有點兒怕鬼,不過只怕了那麼幾年,哪有他說得那麼唬人,肯定是惟竹他們編排我。”
“你以前真的怕鬼?”顧年遐拉著晏伽的手,晃來晃去的,“我看你對著那紅煞的時候,可一點兒也不怕。”
晏伽捏住他的耳朵尖,說:“其實不是怕鬼,是怕黑,尤其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不過長大些就不會怕了,越陵山到處都是燈,再不濟還有月光,不會太黑的。”
顧年遐心底有一片地方酸酸的,他戳了戳晏伽的手心,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