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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好你來跟他提的嗎?你倒是張嘴啊!
“如今我越陵山弟子僅剩二百餘人,也分不出人手來送客了,你們要走,便自行下山吧。”
晏伽放下茶杯,起身便要走,另外一個掌門見狀,急忙笑臉追上去:“晏掌門,越陵山弟子死傷甚眾,我等也實在不願見如此名門沒落,當務之急便是擴充門楣、招些新弟子入山門啊。”
其餘人也紛紛抓住機會附和:“沒錯,晏掌門,另還有這掌門親傳的人選,您……”
晏伽眼底忽然紅了,他覺得這些天憋悶的怒火、委屈、絕望和仇恨都在此刻迸發出來。目睹同門在眼前慘死時他沒有瘋,親手將師尊封入外界時他沒有瘋,聽說浮俶、霽蒼二位長老的死訊時他沒有瘋,甚至在知道丘屏一雙腿徹底廢掉再也站不起來的時候,他也只是掉了幾滴眼淚。
但是那天他徹徹底底地瘋了,發瘋一般砸了天青堂裡一切能砸碎的東西,雙眼通紅,嘶吼著:“滾!都滾!我師尊屍骨未寒你們就敢來算計越陵山了!去你祖宗的掌門首徒,你們做夢!從今往後越陵山永不招用世家子弟,你們想都別想!滾!給我滾出去!”
那些宗主掌門被他嚇得連滾帶爬逃出了天青堂,晏伽依舊一個人在那裡發洩著自己的悲怨與憤恨。他不在乎徹底在仙道中淪為眾口鑠金的瘋子,不在乎千瘡百孔的名聲,他只是恨,恨自己無能為力,也恨這一切無可奈何。
樂佚遊囑咐過他很多次,眾仙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本是一心同氣連枝,切勿讓越陵山遺世獨立於仙道之外,否則山門長久孤高自傲,脫離塵世,並不是什麼好事。
可是晏伽不懂,他無論如何也不懂,整個仙道對越陵山見死不救,眼睜睜看著近千名弟子活生生戰死、累死,卻始終無動於衷,連半個援兵也沒有,更遑論一損俱損,到頭來真正損失慘重的,只有越陵山而已。
他錯看人心了,錯得代價慘重,他以為仙盟會上那些推杯換盞的笑臉相迎,便是真心與越陵山交好的意圖。甚至於平日和越陵山交情最為篤深的展家與三清門,都沒有一人來援。
或許各人有各人的苦衷,但是晏伽依舊想不通這一切。
晏伽跪在祭仙堂,對著樂佚遊與那些戰死同門的靈位撕心裂肺地哭了一夜,在這裡他儘可以唾罵由心,發自肺腑地詛咒這世上的一切。直到天光漸亮,他徹底哭不出什麼眼淚,才揉了揉乾澀的臉,起身走出了祭仙堂。
此後的很多很多年,他再也沒有掉過眼淚。
【作者有話說】
阿晏也是有過毫無煩惱的年少歲月的,原本有師尊和長老寵著,他不會成長得這麼快,直到青崖口之戰前,他還是一個天真樂觀的貓貓|′`)
一些親情向小劇場:其實晏哥在鈞兒小時候也很寵他來著,想彌補一下自己童年的遺憾,沒想到自己徒弟莫名其妙地太早熟了,所有的事情都獨立完成得又快又好,上幼兒園的時候(誤)在疊被子比賽中獲得第一名,晏哥連溫情一刻給徒弟灌輸心靈雞湯的機會都沒有,鬱悶得要命,還納悶自己小時候也不是這個樣兒啊,恨不得天天朝著樂仙師撒嬌耍賴的。
而且小懷鈞總是一臉嚴肅地跟他說:師父,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晏哥:……嗯好好好好。
ps:下一章回到現在的時間線。
尚未流乾的一滴淚
展煜看著晏伽發呆的表情,還以為他是在懷念往昔,想著說些什麼熱絡氣氛的話,便道:“罷了,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
他沒說完,忽然震驚地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