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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海綿墊上未完成的積木,突然一伸手將眼前即將竣工的大橋推到,七零八落的積木摔了一地。
對和錯其實都不重要,徐知星平安高興最重要。
一直到天色漸黑,路西鳴孤零零地坐在陽臺,視線始終停在徐知星家,那裡始終一片漆黑,屋內沒有任何亮燈。
“吃飯了。”客廳內保姆大嗓門地喊道,路西鳴無動於衷地站在陽臺。
喊了幾次後,保姆不耐煩地推開門,“快吃飯。”
路西鳴依然沒動,對於保姆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保姆見喊不動,直接上手掐著路西鳴胳膊把他往屋裡拽。
“別碰我。”路西鳴幾乎是仇視的目光看向保姆。
“我碰你怎麼了?我天天給你做飯,是讓你給我甩臉色的嗎?”
“我告訴你,你爸媽都不管你,我管你怎麼了?”
“滾。”路西鳴看向劉保姆,神態是和這個年齡極其不符合的平靜,劉保姆愣了下,擼起袖子怒罵說:“你他媽和誰說話呢?沒人養的玩意。”
“滾!”
“老子憑什麼滾,你爸媽給我開錢就是為了來教訓你的。”
劉保姆還想企圖再教育下路西鳴,但是卻被他躲開,徑直回了房間,任憑她在門口罵爹罵娘也進不去房間。
“好,你有本事一直別出來,餓不死你。”
路西鳴站在自己房間的窗臺處,對於外界的辱罵不聞不問,眼睛一直盯著家屬院的樓下,眼睛發酸了也不肯睡覺,直到半夜聽見徐明軍摩托車的轟鳴聲。
保姆已經睡下了,路西鳴毫無阻礙地推開門,站在樓梯間。
徐明軍面帶愁色,在工地接到林芳的電話後馬不停蹄地掛到醫院,一直忙到現在,徐知星的情況才穩定下來。他才稍微放心,回家取些住院要用的生活用品。
他正盤算著徐知星的病要怎麼辦,一抬頭就看見路西鳴站在樓梯間。
“叔叔。”
“西鳴,你怎麼在這啊?”徐明軍面露驚訝。
“徐知星怎麼樣了?”路西鳴問。
“在住院。”
“為什麼住院?”
徐明軍推開門,無聲嘆了口氣,“哮喘。”
“什麼是哮喘?”
徐明軍沉默下解釋說,“一種病。”
“會好嗎?”
徐明軍抹了把臉,聲音低沉說:“會好的。”
“是因為我,他才得哮喘的,我們下午吵架了。”路西鳴無法自抑地陷入自責。
徐明軍半蹲下身子,扶住路西鳴胳膊問:“西鳴,你跟叔叔說下今天下午怎麼回事?”
路西鳴一句不漏地將林芳走後的所有事情複述了一遍。
“我攥住他的手不想讓他搭橋,他想甩開我的手,我就鬆手了,後來他就摔倒磕著頭了,一直哭。他說我是壞蛋,不想和我玩了,一直哭。”
路西鳴不知道別人是不是都會像他一樣記得所有發生過的事情,可是與他而言,一切發生過的事情都存在腦子裡忘都忘不掉。
就像今天徐知星大哭時難受的模樣也一直刻在他腦子裡揮之不去。
“後來我就去找了林阿姨。”
剩下的事情徐明軍都知道了。
“是因為我,他才得哮喘的。”黑夜之中,路西鳴聲音一下比一下低沉,語調強忍著哭腔,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路西鳴知道自己不討人喜歡,好不容易有個喜歡自己的人,還因為他得了哮喘,他自己都討厭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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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全世界最可惡的人,所以他爸爸媽媽都不要他。
徐明軍心裡固然對下午的事情有些芥蒂,可他作為一個成年人也清楚,徐知星的哮喘並不是下午兩個小孩鬧下矛盾就有了。
徐知星是遺傳性哮喘,而他們夫妻卻沒有哮喘的問題,醫生和他們解釋了一堆顯性和隱形基因的問題,儘管他們自身沒有哮喘,卻把這種基因遺傳給了徐知星。
而這件危險的事情,他們作為父母之前也並不知道。
直到今天徐知星病發,林芳和徐明軍才如遭雷擊。
就算沒有下午和路西鳴的事情,徐知星的哮喘也會在某個時間突然病發。
無論如何,徐明軍也不會把這件事推卸到才五歲的路西鳴身上,可是更多的話他也說不出來了。
“西鳴,星星得哮喘和你沒關係。你早點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