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羅琨(第1/2 頁)
駱玉書又驚又喜,道:“芷妹,你這手法可不比我妹子差。”顧青芷撲哧笑道:“還差得遠呢,你這外行自然不懂。”又拿個斗笠給駱玉書戴上,下樓到櫃上結了房錢。那掌櫃沒同他二人打過照面,全不知二人已改了容貌,叫人牽來了馬,笑眯眯地送出大門。
二人趕到雲福樓,對方早已不見蹤影,好在那兩名道姑年輕貌美,甚是惹人注目,略一打聽便知她們往北去了。二人一路追到北門,仍不見道姑影蹤,問那守門軍士時,對方神情甚是倨傲,一臉愛搭不理的神色。顧青芷氣得便要動手,幸得駱玉書阻住,不得已掏出腰牌給他看了,嚇得那軍卒屁滾尿流,一個勁地求饒,說那兩名道姑剛剛出城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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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馳出北門不到數里,便見兩名青衣道姑在前並肩而行,他們怕跟得太近對方起疑,隔了十來丈便下馬牽行。走了沒幾里路,那兩名道姑見路邊有一個茶攤,便坐下來喝茶。二人壓低帽簷到旁桌坐了,瞥眼看時,此二女卻並非昨日之人,只服色與張府那兩名道姑相同。二人心中同時想到:“這兩個定也是何漢岑所說的無為宮十二妙使。”
只聽其中一名道姑問道:“靜姐姐,羅大叔本來從武昌便一路留下記號,為甚麼沒到德安就斷了?可別出了甚麼岔子。”語氣中頗有忐忑之意。另一名道姑皺眉道:“我又怎麼知道?沉霜使和染霞使已自先去追了,我們先沿著暗號跟她們會合,再一齊去找羅琨同蒙古使者。”駱玉書心道:“她們果然也在找樹海。”
忽聽遠處隱隱傳來兵刃喝罵之聲,那兩名道姑臉色一變,起身順著聲音奔去。顧駱二人忙付了茶錢牽馬跟上,向西北穿過一片楊樹林子,遙望見對面一塊土坡,一個身形魁梧的虯髯大胖漢子倒在地上,灰色粗麻布袍上濺了點點鮮血,一柄鬼頭刀落在一旁,四名道姑持劍而立將他圍成一圈,其中二女正是昨天同他們在張府交手之人。
駱玉書同顧青芷將馬遠遠系在一株大樹旁,躲在距離十丈開外的一塊大石後面,心下甚是詫異:“這灰袍胖子十有八九便是羅琨了,怎麼他們自己人動上了手?”
只見昨日那冷麵如霜的道姑道:“羅琨,你好大的膽子!先前你與何漢岑二人辦事不力,宮主尚未追究,如今命你好生看護瓦剌使者返回蒙古,你竟敢抗命不尊?”
那灰袍漢子羅琨躺在地上喘著粗氣,笑道:“宮主的話屬下怎敢不聽?兩月前我二人奉命護送這個韃子,羅某心裡雖是一百個不樂意,幾千里路走下來也沒放過一個屁。本來這韃子昨日在武昌被官府盯上,按老子的意思讓他被抓去便算了,念著宮主吩咐才帶這龜孫跑路,結果這王八蛋受了點驚嚇便把事情都說了出來,原來他這趟是給王振這老閹狗送錢來的。老子越想越不是味兒,當場便攆走了這龜孫,現在想找也找不著了。羅某隻想問問宮主,咱們無為宮甚麼時候跟韃子閹狗走到一塊去了?”
駱玉書心中暗想:“原來他並不知樹海此行原委。此人雖言辭粗鄙,卻是條有血性的好漢,無為教中竟也有如此人物。”
昨日那一直笑靨如花的道姑笑道:“羅大哥,按說你也算教中元老,怎地如此糊塗?宮主識見邃遠,既是事情吩咐了下來,其中必有深意,你只管照著去辦便是,又何必多問?”羅琨笑道:“羅某腦子太笨,做漢奸是做不來的,這當中有甚麼深意,還望染霞使指教一二。”
染霞使聞言面色一青,隨即又轉笑道:“羅大哥就愛說笑話。現在瓦剌使者也沒了蹤影,幾位姐姐說該怎麼辦?”駱玉書心道:“原來這愛笑的道姑叫做染霞使,那冷麵女子想必便是沉霜使了。”只聽沉霜使道:“摶霧、織霈二位妹妹從分舵趕來,可是宮主有甚麼指示?”
那“靜姐姐”正是十二妙使中的摶霧使,她同織霈使適才趕來,正逢二女同羅琨在林中相鬥,一問之下乃是羅琨抗命不尊,二人便即加入戰團。羅琨本非霜霞二使聯手之敵,以一敵四之下立時大腿中劍倒地。
摶霧使望了羅琨一眼,道:“宮主昨日聽聞瓦剌使者被人盯梢,派我二人連夜趕來接應,以保萬無一失。原本我們沿著羅琨留下的暗號一路趕來,誰想離德安還有十幾裡便失了方向,幸好看到姐姐的刻花印記才追到這裡。眼下最要緊是先找到瓦剌使者,之後如何安排,還須再行請示宮主。只是羅琨向來事主忠心,這回不知吃了甚麼熊心豹子膽,竟敢不聽宮主號令,莫不是背後另有人指使?”
羅琨大笑道:“摶霧使多慮了,老子全家都死在蒙古韃子手裡,我見到韃子恨不能食肉寢皮,這趟竟要給他們辦事,可他媽折了壽啦。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