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周襄王受覲(第1/5 頁)
話說周襄王二十年,襄王在踐土慰勞晉文公後返回周都,諸侯們也各自回國。
衛成公懷疑歂犬的話,派人暗中打探。探者見元咺奉叔武參加盟會,名字還在盟書上,沒來得及細察,就急忙回報衛侯。衛侯大怒道:“叔武果然自立為君了。” 大罵:“元咺這個背叛君主的賊子,自己貪圖富貴,扶立新君,還派兒子來窺探我的動靜,我怎能容你們父子!” 元角正要辯解,衛侯拔劍一揮,元角的頭就落地了。真是冤枉啊!
元角的隨從慌忙逃回,將此事告知元咺。元咺說:“兒子的生死,是命運啊!國君雖然辜負我,我怎能辜負太叔呢?” 司馬瞞對元咺說:“國君既然懷疑您,您也應該避嫌,為何不辭去職位離開,以表明您的心跡呢?”
元咺嘆息道:“我若辭去職位,誰和太叔一起守護國家呢?殺我兒子,這是私怨;守護國家,這是大事,怎能因私怨而荒廢大事,這不是臣子報國應有的道義。” 於是他讓叔武寫信給晉侯,請求恢復成公的君位。這就是元咺的可貴之處,此事暫且放下。
再說晉文公接受冊封回國,虎賁之士拿著弓矢,前後護衛,氣象非凡。進入國都那天,一路上百姓扶老攜幼,爭看晉文公的威嚴儀態,帶著食物和酒水迎接軍隊,讚歎聲不斷,都誇讚 “我們的主公是英雄”。人人臉上洋溢著喜色,都說 “晉國要興旺了”。正是:
扞艱復纘文侯緒,攘楚重修桓伯勳。
十九年前流落客,一朝聲價上青雲。
晉文公上朝接受祝賀,論功行賞,以狐偃為首功,先軫次之。將領們問:“城濮之戰,設奇謀破楚軍,都是先軫的功勞,現在為何以狐偃為首功呢?”
文公說:“城濮之戰,先軫說:‘一定要和楚國作戰,不要錯失戰機。’狐偃說:‘一定要避讓楚國,不要失信。’戰勝敵人,只是一時的功勞;保全信用,卻有萬世的利益。怎麼能因一時之功而超過萬世之利呢?所以狐偃排在前面。”
將領們都心悅誠服。
狐偃又上奏:“先臣荀息,死於奚齊、卓子之難,忠誠氣節值得稱讚,應該錄用他的後人,以激勵臣子的節操。”
文公准奏,於是召荀息之子荀林父為大夫。
舟之僑正在家中陪伴妻子,聽說晉侯快到了,趕到半路迎接。文公下令把他囚禁在後車。行賞完畢,讓司馬趙衰議定他的罪行,應當斬首。舟之僑陳述妻子生病,請求寬恕,文公說:“侍奉君主的人不顧自身,何況妻子呢?” 下令斬首示眾。
文公這次出兵,第一次斬了顛頡,第二次斬了祁瞞,這次又斬了舟之僑。這三人都是有名的老將,違抗軍令必被誅殺,毫不寬恕,所以三軍敬畏服從,將領們聽從命令。正所謂:“賞罰不明,百事不成;賞罰若明,四方可行。” 這就是文公能稱霸諸侯的原因。
文公和先軫等人商議,想增加軍隊名額,以增強國力,但又不敢和天子的六軍相同,於是假稱增設 “三行”。任命荀林父為中行大夫,先蔑、屠擊為左右行大夫。前後三軍三行,實際上就是六軍,只是避開六軍的名稱罷了。
從此晉國兵多將廣,天下沒有比它更強的。
一天,文公上朝,正和狐偃等人商議曹、衛兩國的事,近臣奏報:“衛國有書信送到。”
文公說:“這一定是叔武為兄長請求寬恕。” 開啟一看,信上寫道:“君侯如果不使衛國社稷滅亡,答應恢復原來的國君,全國臣民都翹首盼望您的高義,希望君侯早作打算。”
陳穆公也派使者到晉國,代表衛、鄭兩國表達悔罪自新之意。文公於是給兩國回信,同意他們回國,並告知郤步揚不必領兵阻攔。叔武得到晉侯寬赦的訊息,急忙派車馬到陳國,迎接衛侯。陳穆公也派人勸衛侯回國。公子歂犬對成公說:“太叔代理君位已久,國人歸附,鄰國與他同盟,這次來迎接,不可輕信。”
衛侯說:“我也擔心這個。” 於是派寧俞先到楚丘,探聽虛實。寧俞只好奉命前往。到了衛國,正好叔武在朝中議政。寧俞入朝,看見叔武在殿堂東邊設座,向西而坐。叔武一見到寧俞,就下座迎接,禮節十分恭敬。寧俞假裝問:“太叔代理君位卻不坐正位,怎麼向眾人展示呢?”
叔武說:“正位是我兄長的,我即使在旁邊,都戰戰兢兢,不敢安心,怎敢坐正位呢?”
寧俞說:“我今天才明白太叔的心啊。”
叔武說:“我思念兄長心切,日夜牽掛,希望大夫早日勸兄長回宮,以安慰我的心。” 寧俞於是和他約定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