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二桃殺三士(第3/6 頁)
行登壇向眾人誓師,申明軍中紀律。
號令剛完,太陽已快落山,遠遠看見莊賈高車駟馬,緩緩駛來,面帶酒容。到了軍門,才從容下車,左右簇擁護衛,走上將臺。穰苴端正地坐著,並不起身,只問:“監軍為何遲到?” 莊賈拱手回答說:“今日遠行,承蒙親戚故舊攜酒餞送,所以來遲了。” 穰苴說:“作為將領,接受命令那天起,就應忘掉自己的家庭。到軍中執行紀律,就應忘掉自己的親人。拿起鼓槌擊鼓,冒著箭石作戰,就應忘掉自己的生命。如今敵國侵犯,邊境騷動,吾君睡不安穩,吃不下飯,把三軍將士,託付給我們兩人,期望早日立功,以解救百姓的倒懸之急,哪有空閒與親戚舊友飲酒作樂呢?” 莊賈還含笑回答說:“幸好沒有誤了出征日期,元帥不必過分責備。” 穰苴拍案大怒說:“你依仗君寵,怠慢軍心,倘若臨敵作戰也這樣,豈不誤了大事。” 立即召軍政司問道:“軍法規定,約期而後到,該當何罪?” 軍政司說:“按法當斬。”
莊賈聽到一個 “斬” 字,才有了懼意,便要奔下將臺,穰苴喝令手下,將莊賈捆綁起來,牽出轅門斬首,嚇得莊賈酒意全無,口中哀叫討饒不止。左右隨從,急忙到齊侯處報信求救,連景公也大吃一驚,急忙叫梁邱據拿著符節前往宣諭,特免莊賈一死。吩咐他乘輕便小車趕快去,只怕來不及。那時莊賈的首級,已在轅門號令了。
梁邱據還不知道,手捧符節,向軍中疾馳而去。穰苴喝令阻攔,問軍政司說:“軍中不許馳車,使者該當何罪?” 回答說:“按法也當斬。” 梁邱據面如土色,嚇得渾身發抖,口中聲稱:“我是奉命而來,與我無關。” 穰苴說:“既然有君命,難以誅殺。但軍法不可廢棄。” 於是毀掉他的車,斬了他駕車的驂馬,以代替使者的死罪。梁邱據保住性命,抱頭鼠竄而去。於是大小三軍沒有不害怕得發抖的。
穰苴的軍隊還未出郊外,晉國軍隊聽到訊息就逃走了,燕國人也渡過黃河向北歸去。穰苴追擊他們,斬首一萬多,燕國人大敗,送來財物請求講和。班師之日,景公親自到郊外慰勞,拜穰苴為大司馬,讓他掌管兵權。史臣有詩說:
寵臣節使且罹刑,國法無私令必行。
安得穰苴今日起,大張敵愾慰蒼生。
諸侯聽到穰苴的名聲,無不畏懼信服。景公在內有晏嬰,在外有穰苴,國家治理得好,兵力強盛,四境無事,每日只是打獵飲酒,大略如同桓公任用管仲之時。
一日,景公在宮中與姬妾飲酒,到了夜晚,興致還未盡,忽然想起晏子,命左右將酒具移到晏子家。前驅去通報晏子說:“君上到了。” 晏子穿著黑色禮服,束著腰帶,手執笏板,拱手站在大門之外。景公還未下車,晏子上前迎接,驚慌地問道:“諸侯莫不是有變故?國家莫不是有變故?” 景公說:“沒有。” 晏子說:“既然如此,君上為何不合時宜地在夜晚屈尊到臣家?” 景公說:“相國政務繁忙勞累,如今寡人有美酒佳餚,音樂歌舞,不敢獨自享樂,願與相國共享。” 晏子回答說:“安定國家,使諸侯歸服,臣願為此謀劃;至於鋪設坐席,準備餐具,君上左右自有這樣的人,臣不敢參與。”
景公命回車,移到司馬穰苴家。前驅通報如前,司馬穰苴戴著帽子,披著鎧甲,手持戟,拱手站在大門之外,上前迎接景公的車,鞠躬問道:“諸侯莫不是有戰事?大臣莫不是有叛亂的?” 景公說:“沒有。” 穰苴說:“既然如此,夜晚屈尊到臣家是為什麼呢?” 景公說:“寡人沒有別的,念將軍軍務勞苦,寡人有美酒佳餚,音樂歌舞,想與將軍共享罷了。” 穰苴回答說:“抵禦敵寇,誅殺叛亂之人,臣願為此謀劃。至於鋪設坐席,陳設餐具,君上左右有的是這樣的人,為何要累及披甲戴盔的將士呢?”
景公興致全無,左右問道:“要回宮嗎?” 景公說:“可移到梁邱大夫家。” 前驅馳報也如前。景公車還未到門口,梁邱據左手拿著琴,右手拿著竽,口中唱著歌在巷口迎接景公。景公大喜,於是解衣卸冠,與梁邱據在音樂歌舞中歡呼,直到雞鳴才回宮。
第二天,晏嬰、穰苴一同入朝謝罪,並且勸諫景公不應當夜晚到臣子家中飲酒,景公說:“寡人沒有你們二位卿家,靠什麼治理我的國家;沒有梁邱據,靠什麼使我身心愉悅,寡人不敢妨礙二位卿家的職責,二位卿家也不要干涉寡人的事情。” 史臣有詩說:
雙柱擎天將相功。小臣便辟豈相同?
景公得士能專任。嬴得芳名播海東!
這時中原多有變故,晉國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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