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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兒都不害怕了。”
“難道現在流行這種方式的交流?”奧祖調侃,他接著又問穆寶身邊的那兩個人,“珊妮,溫波,你們也不想站起來?”
溫珊妮紋絲不動,她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從她懂事那天開始,她就明白了自己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家庭,於是她為自己築建了一圈壁壘,她認為壁壘裡面的自己是安全的,她在壁壘裡一邊祈禱,一邊焦慮。
溫波同樣沒有搭理奧祖,他是穆寶的表哥,百靈岸原住民,他在百靈岸出生,在百靈岸長大,比穆寶更早認識奧祖,但他和奧祖關係平淡,因為同樣作為鄰居,他永遠記得自己被奧祖區別對待,比如奧祖給穆寶的稱呼是寶寶,卻從不叫他波波。
當然,他不像穆寶那麼會討好奧祖。在他看來,穆寶的種種行徑就是在刻意討好奧祖,找一個哨兵當靠山。他不屑效仿。他希望奧祖能夠早點意識到,大庭廣眾之下叫一個男生寶寶,不管是暱稱還是小名,都是一種相當噁心的行為。他們家是被鉅額債務壓得站不起來,不過他們在應付催債公司方面已經有了豐富的經驗,不需要奧祖多管閒事。
奧祖走過去,把穆寶拉了起來,他沒有勉強溫波和溫珊妮也站起來,在他的印象裡,這家人只有穆寶願意聽他的話。
溫波決定從今以後最討厭的動物就是孔雀,奧祖的區別對待,無處不在。
奧祖對穆寶說:“站著說話多舒服啊。”
“可是,可是……”穆寶低著頭,他越是揉眼睛,聲音就越是哽咽,“舅舅惹上了麻煩,這幾天家裡來了很多討債的人。”這個房子是舅舅的,他和媽媽屬於寄人籬下,因此他有義務和責任幫忙償還家庭債務。
“我知道,你們又被催債公司找上門了嘛,但也沒必要跪著還債啊,你舅舅哪天不欠債,舊債沒還完,又欠下新債,這個家要是少了他,你們還能多活幾年。”奧祖講話毫不客氣,他彎下腰,伸手輕鬆把穆寶高高舉到半空中,他仰頭欣賞對方的窘態,“怎麼樣,現在你就是最高的人,俯瞰眾生。”
穆寶目不轉睛地看著奧祖,囁嚅道:“我會被揍的。”
“哪有這麼可怕,囂張一點,”奧祖高舉著穆寶轉了兩圈,“有我為你的囂張兜底。”
“嗯!”穆寶點頭,他牢牢抓住奧祖的手臂,“我什麼都聽大哥的。”
“你也要有主見啊。”
“我不能沒有大哥,”穆寶搖頭,“大哥不在,我什麼事都做不好。”
奧祖若有所思,穆寶今天所穿的白色體恤衫,寬大不合身,其實這件衣服是他的,這些年來,凡是他穿不了的衣物,全被穆寶拿去了,穆寶不介意穿他的舊衣服,還十分感謝他,說是為家裡節省了一大筆開銷,搞得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忽然之間,穆寶整個人莫名變得緊張了。
奧祖察覺到了,他說今天的風和催債的人一樣狂躁,把穆寶吹得像個脹鼓鼓的氣球,但是不用擔心,他換了個姿勢抱住穆寶,又繼續說,只要把飄蕩的衣襬全部收攏在他的臂彎裡,穆寶就不會像氣球一樣飄走了。
隨後,奧祖轉過身,朝著那個讓穆寶感到緊張的方向打招呼:“張老闆,好久不見啊。”
張老闆,全名張法利,年輕時是個亡命之徒,奈何所在的“事業單位”慘遭奧祖夜襲報復,從此一蹶不振,輝煌不再,他只能另尋出路,雖然他決心金盆洗手,但洗得不是很乾淨,目前是這家催債公司的老闆。因此認真盤算起來,他和奧祖之間,是有些個人恩怨的。
張法利單手撐在二樓的小陽臺上抽菸,抽得煙霧繚繞,寂寞難當,憑藉渺茫的記憶,他彷彿回到了很多年前奧祖突然出現在他們“事業單位”老巢的那個夜晚,當時對方懷裡也抱著這麼一個小孩,時隔多年,真是一點沒變。
張法利用耐人尋味的語氣說:“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奧祖,雖說大家都住海邊,怎麼就你管得這麼寬?”
奧祖懶得和張法利玩文字遊戲,他表示暴力解決不了問題,若換別人說這句話,尚有討論斡旋的空間,但由最擅長暴力的他說出來,那就是非常滑稽的真理了。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張法利笑著說,“溫巨力倒是聰明,只留幾個小孩看家,上個月他和狄格林上校賭錢輸了,不僅拿不出錢,還四處造謠詆譭狄格林上校的名譽,上校對他很失望。哨兵先生,不是我不給你面子,他這回算是招惹上了大人物,恐怕你不好管這事,也管不過來。”
奧祖問:“他欠了多少?”
“如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