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絞死楊廣(1)(第1/2 頁)
六十四、絞死楊廣(1)
公元六一八年是歷史上少有的多事之秋。
這裡面似乎也有著某種定數。
比如一顆果樹,它年年結果,這不會讓你感到有什麼稀奇。但總有那麼一年,它突然結得特別多,累累果實,滿樹滿枝,超過以前所有的年份。
老百姓說,這就是果樹的“大年”。
歷史似乎也有著這樣特別的年份。
比如公元六一八年。
再比如後來的二零零八年。
我們前面說了,六一七年的中國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到了六一八年,這種混亂更是有增無減,以至於讓一般的百姓看不清方向,也摸不準時間。
我們知道,那時候還沒有公元紀年的方法,歷朝歷代通用的紀年方法是採用皇帝的年號。按照隋王朝的時間,六一八年應該是大業十四年。
但此時的隋煬帝已經無法控制廣大的中國疆域了,在全國各地稱王稱帝的難以計數。他們也都在自己的地盤上發行自己的皇曆。
所以我們在史書上讀到了關於六一八年的不同表達方式:
戊寅年(虎年);高昌義和五年;隋大業十四年,隋義寧二年;朱粲昌達四年;林士弘太平二年;竇建德丁丑二年,五鳳元年;李密永平二年;劉武周天興二年;梁師都永隆二年;郭子和正平二年;薛舉秦興二年;蕭銑鳴鳳二年;唐武德元年;楊侗皇泰元年;宇文化及天壽元年;李軌安樂元年;高開道始興元年;高曇晟法輪元年……
這些不同年號,著實讓人眼花繚亂無所適從!
時代就是一個賽臺,這些不同年號就像一個個的標牌,背後站著不同的選手。這些選手將憑藉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在這個賽臺上進行一場爭霸賽。
要爭奪的名額有且僅有一個。
最後的勝利者將能保住自己的年號,並最終被時代和歷史承認。
而失敗者將會從這賽臺上消失,甚至於從此從這個世界消失。
楊廣是上屆的霸主,這一年他五十歲,正是“知天命”的年齡。令人遺憾的是,他早已喪失了初登大寶時候的雄心壯志。
他無心衛冕。
現在他最關心不是他的江山社稷,而是他眼下還擁有多少地盤,他還能支援多少時間。
他知道他回不去了。回不到過去,也回不到東都。
既然回不去了,那就好好珍惜這裡,珍惜眼前吧。
而在他看來,他目前所能做的,就是在有生之年,盡情享樂一把。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無酒喝!”
楊廣到了江都之後,更加荒淫無度。書中記載,他的宮中有一百多間房子,每間都是豪華裝修,內住美女。楊廣還搞輪流值日製度,每天由一房的美女出來,管理宮中事宜。這就打破了傳統的皇后負責制,可以說是宮中人事制度的一項重要改革。
江都郡丞趙元楷負責供應美酒飲食,楊廣每天率領一幫妃嬪盡情地吃喝玩樂。小曲不離口,酒杯不離手,隨從的美女們也經常喝得酩酊大醉。
他看到天下大亂,心情也憂慮不安。他常常在下朝後,頭戴幅巾,身穿短衣,柱杖散步,夜深方歸。幹什麼?他想走遍行宮的樓臺館舍,看盡四周的美好景色。。
此時的他已經隱隱地感到,這些良辰美景可能不會永遠陪伴他了,屬於他的日子已經不多了。他必須抓住今天,抓住屬於自己的分分秒秒。
楊廣通曉占卜相面,我說過,那時候會這套技術的人很多。他身邊就有這樣的大臣,每天跟他們接觸,肯定也學到不少東西,加上這廝腦子又特別靈活,所以他通曉占卜之類也不足為奇。稀奇的是,他對於江浙方言也很有研究,對吳儂軟語是十分喜愛,甚至於他還有意識地在平時講話時候帶些江浙腔調。
一次,他半夜擺酒,抬頭看星象,對蕭後說:“外間有不少人算計儂,不過儂不失為長城公陳叔寶,卿也不失為沈後。我們姑且只管享樂飲酒吧!”
他把自己的未來定位到陳叔寶那個位置,說明他已經有了亡國的預感。只是他這個定位不夠準確,因為最終的處置權不再他手裡。
楊廣每每喝得爛醉。有一回,他放下酒杯後,又拿起鏡子照著,一隻手摸著自己的脖子,回頭對蕭後說:“好頭好頭,不知該由誰砍下來?”
蕭後驚異萬分,問:“陛下何出此言?”
楊廣笑著說:“貴賤苦樂迴圈更替,又有什麼好傷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