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君之爭（4）(第2/3 頁)

難道不是你們這些人要危害我的家國嗎！”於是把太子左庶子唐令則等幾個人抓起來交付有關部門進行審訊，命令楊素把東宮的情況告訴近臣。

楊素見時機一到，就把這好長時間搗鼓出來的關於太子黑材料拿了出來，作了一個公開發言。其中重要的一條是他是這樣表述的：“我奉旨到京師，命令皇太子查核劉居士的餘黨。太子接到詔書，臉色大變，表情非常憤怒，他對我說：‘劉居士的餘黨都已伏法，讓我到哪裡去追究呢？你作為右僕射，責任不輕，你自己去查核此事吧，關我什麼事！’又說：‘過去的禪讓大事要是不順利，我先得被殺，如今父親作了天子，居然讓我還不如幾個弟弟，凡事都不能自作主張！’他就長嘆說：我覺得太不自由了。”

這些黑材料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子，每一把都刺向太子的心窩。

楊素的揭發結束後，文帝說：“這個兒子，我很早就覺得不能夠繼承皇位了，皇后老勸我廢黜他，我認為他是我作平民時生的，又是長子，希望他能夠逐漸改正錯誤，所以一直剋制忍耐到現在。楊勇曾經指著皇后的侍女對人說：‘都是我的’。這話說得多麼奇怪。他的妻子元妃剛死時，我很懷疑她是被毒死的，曾經責問過楊勇，他就怨恨地說：‘應當殺掉元孝矩。’這是想要害我而遷怒他人。長寧王剛出生時，我和皇后一起抱來撫養他，楊勇卻心中另有想法，連連派人索要。況且雲定興的女兒，是雲定興在外面私合而生，想到她的出身來歷，如何能說必定是他的子女呢？以前晉太子娶了屠戶的女兒，他的兒子就喜歡屠宰之事。如今他們不是咱們這一類人，會亂了宗祠。我雖然德行不及堯舜，但終歸不能把天下百姓交付給品行不端的兒子！我總擔憂他會謀害我，對他就象防備大敵一樣，現在我打算廢掉他以安定天下。”

這時東宮的叛徒姬威就站了出來，主動揭發起太子的罪行。他煞有其事地說：“太子向來對我講話，意氣極為驕橫，還說：‘要是有勸我的人，就該殺掉他。殺百把人，自然就永遠清靜了。’太子又營建樓臺宮殿，一年四季都不停止。先前蘇孝慈被解除左衛率官職的時候，太子憤怒得鬍子都翹起來了，他揮著胳膊說：‘大丈夫終會有一天，不會忘記此事，一定要殺伐決斷以求痛快！’另外，東宮內所索取的東西，尚書經常恪守制度不給，太子往往立即發怒，說：‘僕射以下的人，我可以殺一兩個，讓你們知道怠慢我的災禍。’太子常說：‘皇父厭惡我有許多姬妾，高緯、陳叔寶是庶子嗎？’太子曾令女巫占卜吉凶，他對我說：‘皇帝的忌期在開皇十八年，這個期限快到了。”

姬威的揭發無疑給了楊勇以最後的致命的一擊。

俗話說，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所以叛徒是最可惡的。姬威的揭發無異於一顆重磅炸彈，現場一下子都炸開了鍋。他們都驚呆了，憤怒了：原來太子是這麼陰險狠毒的人啊！

文帝流著淚說：“誰不是父母所生，他竟然這樣！我近來翻閱《齊書》，看到高歡縱容他的兒子，就非常氣忿。怎麼能仿效這種人呢？”

於是文帝下令，把楊勇和他的幾個兒子都拘禁起來，並逮捕了他的部分黨羽。

十月初九，文帝派人召來楊勇。楊勇見到使者，吃驚地說：“不是要殺我吧？”

文帝身著戎裝，陳列軍隊，來到武德殿。召集來的百官立在殿東面，皇室宗親站在殿西面。衛士引著楊勇和他的幾個兒子排列在武德殿的庭院裡，文帝命令內史侍郎薛道衡宣讀詔書，將楊勇和他封王封公主的子女都廢為庶人。

此時此刻，楊勇知道，任何的辯解都是蒼白無力的。他不是被父皇一個人所拋棄，而是被整個家族、被整個朝廷所拋棄。

他只有認栽。

他再三跪伏在地，說：“我應該被斬首於鬧市以為後人的借鑑，幸而得到陛下的哀憐，我才得以保全性命！”

楊勇言罷，淚落如雨，眼淚溼透了衣襟，隨即跪拜行禮後離去。

為徹底乾淨地消滅楊勇的勢力，防止他東山再起，十三日，文帝又親下詔書，將太子的一幫親信處死。於是原太子黨成員唐令則和太子家令鄒文騰、左衛率司馬夏侯福、典膳監元淹、前吏部侍郎蕭子寶、前主璽下士何竦等人都被斬首，他們的家產連同妻妾子孫都沒入官府。而對副將作大匠高龍叉、率更令晉文建、通直散騎侍郎元衡等人則比較客氣點，讓他們在家裡自盡。同時把廢太子楊勇遷到內史省，給他五品官員的俸祿。而對於此次“廢長立幼”的功臣楊素、元胃、楊約等人，文帝大加褒獎，還賞賜了大量的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