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老田(第1/2 頁)
“我懂,看你喝藥我就知道,拿著吧,我的心意,以後別再那麼逞強,也別那麼倔強了,其實咱媽很好哄的,你說句好聽的話就行了。”大囡說道。
“我……”書平想到曾經傷痕累累的記憶,欲言又止,最終她還是把話嚥了回去。大姐和妹妹們,雖然也會偶爾被罵,也曾捱過打,但是他們大概都不會懂得,嶽何氏是如何毀壞了自己的夢想,在讀書時自己最需要支援的時候她又都做了些什麼,往事一幕幕,都伴隨著痛苦,怎麼那麼輕易就能釋懷呢。
“好了,我走了啊,要是有什麼事,你就給我寫信!”大囡起身離開。
嶽何氏收拾好了很多吃的,有五穀雜糧,有雞蛋鴨蛋,有各種土特產,帶著這些大包小包坐上了耿文海的車,車輛啟動,在周圍村民的圍觀下,絕塵而去,三個人很快消失在村口。
書平在後院目送大姐和母親漸行漸遠,第二次送大囡離開,上一次,還是她結婚,這一次是她懷孕。那條道路從春到了夏,現在都已經到了秋,道路兩邊的楊樹葉子開始變黃,漫山遍野開始呈現蕭條之感。
不管怎樣,日子終於呈現了難得的平靜。
書平把錢偷偷收好,她已經把赤腳王那兒的藥錢結清了,雖然可以不用再去挖藥,家裡也沒有了嶽何氏的嘮叨和白眼,日子好過了不少,但是她還是願意外出,而且每天走的路越來越遠,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對山那邊若有若無的嚮往,還是因為這麼久以來形成的習慣。
這一天她來到了大河邊。這條大河平靜寬闊,綿延到很遠的地方,那是書平想象不到的遠方。水清見底,魚兒自由自在的遊,岸邊的蘆葦叢裡時不時飛出一兩隻水鳥,還有兩隻白鶴在不遠處的淺灘上。那白鶴真美啊,流暢的線條,曼妙的曲線,它們在一起啾啾鳴叫,相互繞頸而食,宛如神仙眷侶。
書平被吸引了了,她扔下鋤頭,想再走近些,又怕驚擾了白鶴,站在河邊,久久凝視。
“唉,姑娘,姑娘!”忽然耳邊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書平順著聲音回頭望去,只見遠處一個人好像很著急的樣子,一邊朝這邊跑過來,一邊不斷的衝自己揮手,不知何意,書平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同時莫名其妙的看著來人。
那人跑近了,在書平幾步開外停了下來,扶腰喘著粗氣,過一會兒才斷斷續續說道:“姑娘,你怎麼,一個人來,來這兒了?有啥事可千萬別想不開啊!”
書平仔細打量面前的人,男人看著五十歲左右,鼻樑上架著一副金色的眼鏡,細看,鏡片上還有幾條裂痕,銀灰色的中山裝已經洗的灰白,褲腿捲起,穿著一雙破舊的解放鞋,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那本來的墨綠色,沾滿了泥水,看著不像壞人。身上挎著一個土黃色布包,包上繡著“為人民服務”幾個字。
“你現在正是大好的年齡,以後,以後好的生活還多著呢,不要因為眼前的事就想不開,知道嗎?孩子啊,快聽大伯話!”來人邊說邊找地方坐下,緩過氣來。
“你是誰?”書平聽的一頭霧水。
“我啊,是山那邊的教書先生,今天過這邊辦事。”那人回頭指了指遠處的道路,又繼續說道:“看見沒?我從那條路過來的,山那邊的。”說完坐在身後的大石頭上歇會兒。
書平看著那條路還很遠,往這邊來要經過很多坑坑窪窪的地帶,雜草叢生。
來人打量了一下書平,感覺到她的緊張,說道:“孩子啊,別怕,大伯不是壞人,剛才從那邊過來看你在河邊站著半天不動,不知道啥情況,這河水這麼深,萬一有個啥事咋辦,你跟大伯說說站那兒是咋回事?是家裡出事了?還是咋的?我今天啊,本來還有事要辦,但是先不辦,人命關天,要是有事,大伯就先把你送回家去再說。”
書平明白對方誤會了,看對方不像是壞人,放鬆了下來,趕緊說道:“大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在這兒挖藥呢,你看。”說完撿起鋤頭揚了揚,又指了指身後不遠處的藥簍,藥簍倒在雜草叢中,漏出一些新鮮的草藥。
“哦,真的嗎?孩子,你可別騙大伯,這個地方離哪兒都遠,左右又沒啥人,這麼深的水,要是不小心出啥事可真沒人救啊!”眼鏡後的目光仍然半信半疑。
“真的,大伯,真沒有啥想不開的,我再挖點草藥就準備往回走了。”書平解釋道。
“那剛才我看你挺長時間了,也沒動一下,就尋思得問一聲,就怕你想不開做出傻事,要是沒有就好。”
“真沒有。”書平再次強調,想想有點好笑,看大伯一臉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