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天各一方(第1/2 頁)
“這一回來就開打,是不是那娘們有啥事讓田禮這麼生氣?”田祥媳婦悄聲說道,眼神來回轉著詢問眾人。
田發媳婦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噢噢,肯定的,那還用說嗎?嘖嘖,我早就說過了,那是個敗家女人!誰知道揹著田禮都做過啥事!”
“啊?真的啊?看來是真的!唉,怎麼這麼不好好過日子,該打!這樣的事哪個男人受的了!”田祥媳婦猜測著,滿臉的鄙夷,嘴裡啐出一口唾沫。
“呸!”田發媳婦也啐出一口。
秋子和冬子放學後格外開心,因為日思夜盼的母親終於回來了,倆人恨不得馬上飛奔回家,一路上猜想母親會做什麼好吃的!
推開房門的一剎那兩個人愣住了,屋裡像以前一樣狼藉滿地,書平坐在炕頭小聲哭泣,頭髮披散蓋住了整個臉。
秋子知道父母又打架了,她小心的越過地上的障礙物,來到母親面前,輕輕撥開頭髮,看見母親滿臉的淚痕,嘴角還掛著血漬,而始作俑者正垂頭喪氣的在一邊呆坐,此時田禮酒也醒了不少,他知道自己又一次犯錯了。
秋子緊緊握住母親的手,用自己手上的溫度溫暖著母親冰涼的雙手,冬子爬上炕靠在母親身上,書平忽然哭的更厲害了,她一把攬過兩個孩子。
田禮出門了,冷戰實在是一個讓人窒息的操作,他也不願意面對冷漠的書平,也不知道如何道歉,只有躲出去,慢慢的等待時機,畢竟人已經回來了,自己不離婚就是了。
可是書平卻不那麼想,她開始翻箱倒櫃的收拾東西,忽然掉出了一塊手帕,一看是那個繡著梅花的手帕,書平不看則罷,看了突然變得憤怒,那鮮豔的梅花好似一張扭曲的臉正在嘲笑著自己,她起身就把手帕扔進了灶裡。拿起自己所有的錢,把幾件衣服匆匆塞進包裡,簡單收拾好了,書平看著姐弟倆問道:“你倆願意和我走嗎?”
“媽媽,我們去哪裡?”冬子問道。
“去哪裡都行,只要跟著媽媽就行,好嗎?”
見到冬子點頭,書平放下心來,又問了一句秋子:“你還記得嗎?以前媽媽問過你,要是有一天離開這個家,你會不會跟媽媽一起?你說會,媽媽在哪兒,你和弟弟就在哪兒,對不對?”
秋子想起來了,是的,說過,她點頭。
“那跟媽媽走吧!”書平放心了,看好四處無人,趕緊拉著兩個孩子的手,一路小跑,很快出了村子,回頭看看沒有人發現,一切都看起來很順利,終於可以帶著孩子離開了,離車站越來越近,她覺得自己心頭如釋重負。
在岔路口思索了一會兒才發現,此時已經沒有去往城裡的包車了,看來只有等到明天早上才能坐上車,可是太陽落山後三個人又能去哪裡呢?
冬子緊緊抓住媽媽的手,看見四周越走越荒無人煙,天色漸暗了,他害怕起來,忽然大哭道:“我不走了,不走了,我要回家!嗚嗚……”
書平蹲在地上給冬子擦眼淚,自己也著急的差點要哭出來,可是現在孩子們依賴的人只有自己,必須堅強:“冬子啊,你沒有忘記媽媽曾經被打的事對不對?現在你爸爸還在打我,你看媽媽的臉上……胳膊上……身上……都是傷,好孩子,你難道希望媽媽再被他打嗎?”
書平邊說邊把袖管、褲管擼上去,一塊塊青紫的傷痕露出來,冬子哭著抱緊媽媽,口中說:“我不要他再打你了!不要了!我也不要他了!”
秋子回想起自己回家時看到的那一幕,媽媽蓬頭垢面的埋頭窩在牆角哭泣,父親的呼嚕此起彼伏,滿屋子的酒氣,整個房間似乎是被洗劫後的戰場,本以為是家的迴歸,沒想到竟然又回到了曾經的冰冷。她看著母親身上的一塊塊傷痕,看著母親紅腫哭泣的雙眼,看著母親嘴角腫脹,覺得難受極了,她蹲下去小聲哭著。
書平見狀抱過秋子問:“孩子,你還願意回去跟你爸爸生活嗎?媽離開家的時候沒日沒夜的想你們,可是卻不敢回來,現在我終於回來就是要帶你們走,媽媽不能沒有你們!跟媽媽走吧,好不好?”
秋子腦海中浮現出父親打人時鐵青的臉,覺得一陣戰慄,可是緊接著是浮現出他傷痛的眼神,又一陣心酸,開始想辦法找出父親失手的理由。
印象中父親每次打媽媽似乎都喝了酒,但是這兩年已經滴酒不沾了,卻在母親回來後喝酒,難道是母親有什麼事讓他傷心了嗎?如果他沒有喝酒,是不會對母親大打出手的。
秋子突然覺得父親也許有他的苦楚,他的痛苦也許無處訴說,他的淚水沒有人理解,父親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