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終於嗎?(第1/3 頁)
午後,太陽慵懶地掛在天上,若隱若現在高樓及枝葉的空隙間。河面,亭臺連著蜿蜒向前的橋廊延展。河的兩岸,生長著人工栽培的綠色植被,在經歷了一個春天再到入夏,一切看起來枝繁葉茂生命旺盛。此刻,它們正打著蔫像要昏昏睡去。這些現在社會高速發展設計出的景觀,千篇一律,除了帶來生活上的一些便捷及短暫的新鮮外,牛陽還是多麼懷念這裡最初的樣子!茂密瘋長的沒膝野草、自由歌唱的昆蟲、其間出沒的野兔、刺蝟,林間枝頭的鳥兒、鳴叫的蟬兒,還有那泊在水邊兩隻經年的船兒,藍天上一覽無餘飛過的雁群……
如今,山河境貌的改觀比歷史上任何一個朝代都僅無此有!死人為活人讓路——起墓建房屢屢不是鮮事。砍伐樹木、毀地建樓。再拆再蓋的高樓。過去,幾代人都看不到的變遷現在一個人的一生中屢見不鮮,我們流淌了幾千年的河流乾枯、汙染、灘平。之前什麼都匱乏的年代,我們能從人們臉上看到人與自然、人與人由衷的相互和諧的祥和、安寧、質樸,從人們眼裡流露出自然的清純、希望。今天,我們享受著現代物質的便捷我們追逐著燈紅酒綠的生活。我們每天起也匆匆,回也匆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們為什麼變得浮躁、鬱悶、焦慮……
河的南岸,是碧河灣一期工地。也就是鄒建安之工地。這個時間午睡的人還應該懶在床上。掙脫了嘈雜的四周被靜寂包圍著,南岸樹蔭的草地上躺著幾個歇息的農民工,偶爾傳來他們的說話聲。牛陽坐在北岸河堤斑駁的樹蔭下,為了擋太陽,她頭上帶著遮陽帽,衣服外面又穿了高一桐的長袖襯衣。儘管這樣,她仍能感到河水蒸發的熱氣一陣陣襲擊著面板。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在河岸修築的藍磚低矮護欄上隨心所欲一處坐下。她盯著眼前的一切:人工改造的河岸邊已是垂柳萬絲垂掛,法國梧桐葉片若扇,地面綠植繁茂、河內緩緩向東起波的水流、河南工地已經拔地而起的鱗次櫛比的高樓……,眼前的境象,在牛陽的眼睛裡過了多少遍?其真不在“看”上,看著看著她便出了神!出了神的她一坐就是好久好久!“好久”有多久?她自己也說不清!最多“打擾”到她的是河岸上隨著時間的推移一波一波的人事活動!出神的她,思緒如扯出的線球,拉拉扯扯、纏纏繞繞。她要在那此紛擾裡理出一個條理來,可好像終是不能!多年來,她一直有午睡的習慣,可她已不知何時不能夠午睡了!拿自己沒辦法的她武裝好來到這個河岸已是每天風雨不變的“行程”。
工地圍牆內,那一座座林立入空中的塔吊,個個挺著胸豪邁的伸展長臂。牛陽能在白天和黑夜象認出自己的孩子一樣一眼就能認出自家的那個!先放開其他說說小城建築業在歷經五六年高峰後的眼下,四個字:一片狼狽!已竣工的工程,完全投入使用的住房能佔工程的2/3不到?不能竣工的爛尾樓比比皆是。歸根結底:資金問題!再往深裡分析,小城的開發商無非兩類,一類是外地的開發商,一類是當地的土地爺。先說一類的,資金還算有保證,既然敢走出他們本地。但也不盡然,資金的保證也只是前期靠譜些。到了後期,各種理由的推諉,到了工人領工資的季節,乾脆關機,因家在外地更難見到人!高一桐其中一個工地就因後期資金問題年年追帳,每逢年來節往開車幾百裡外出送禮清客以求要回欠款,但只是徒勞。再說二類的本地土地爺,這類還可分二種,一種是能玩動資金至工程到交工的開發商,但這開發商不簡單,不知是技倆或是他們所用在職親屬的可惡?資金出了賬層層盤剝、扣壓都可大度的視為正常!最爛的就是這類中的第二種,幾個沒有地產經驗的平頭百姓合夥謀劃買下或遷了墳墓或拆了老宅的不大一塊兒地皮,通力解決資金問題。而往往車拉不到最後,就分崩離析,最多的、主要原因就是資金陷入死潭,直至矛盾升級!或幾個合夥人大打出手或被拆遷戶堵截或被高息壓得窒息等等。總之,當躍躍欲試的男人們跳下並趟過建築這趟渾水,不管他們摸沒摸到魚兒,都沾得了一身腥!
——穿過小城的大街小巷,你會看到,無論哪類開發商他們給小城留下了不少“戰績”:數不盡的爛尾樓!再細看,曾經幾條街上幾家生意鼎沸的擔保公司關了門!好一個食物鏈!有多少血本無歸者欲哭無淚?!
好像是入了冬好像是又過了春天?一時間,小城好像安靜了下來,如一個陰森的戰後場!每每上街,那入眼來未完工的樓盤往往會加劇牛陽內心的恐慌!真有草木皆兵之感!工地,只剩一個碧河灣在唱著他的獨角戲,如當年他的崛起一樣!不錯,碧河灣工地的開了發商正是鄒建安。隨著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