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鄉魂(第8/11 頁)
、大大的六瓣單層花。遍佈了土壤水份多的角角落落,有很多甚至長到了莊稼地裡被毫不留情的拔掉了。小牛陽撿起棄在地上鮮活的花棵,心中的惋惜無處安放!她走下河坡尋一潤澤處扒出一個坑來栽進去,但卻是從來都不曾成活!風和日麗的時節,女娃子們總是逗留在河坡忘記了時間。採來各種花兒抱在懷裡,最顯眼的是“打碗花”了。大人見了,定會說“快扔掉,快扔掉,那些打碗花!回家吃飯要打碗的!”孩子們狐疑的不得不扔掉還要被連忙把手洗乾淨。小牛陽看著被棄的花朵一地,愛又不能夠!只得依依離開。雖然被一次次的呵斥,但背過家人孩子們還會去摘。因為它們實在太美了!至今都不明白它們為啥會有哪樣一個名字會有那樣的待遇!後來多次回到牛庵去,或是真的因著是大氣候的原因,一年不如一年乾涸的河床,它們已是蹤跡難覓!
那些分佈在雜草裡的低矮灌木大多上面長了長長葛針,花落見果可就是難摘得!知名的不知名的到了秋天,掛滿了誘人的果子,引得各種鳥兒低旋啄食。調皮的男孩子或手拉彈弓或脫了衣衫抖揚著想捉住它們卻驚飛了一片鳥鳴!有一種叫“羊奶豆”的植物,細長長的葉、莖。它開小小的黃白色的花,花期一過,植株上就掛滿大小不一的羊奶豆,青青的、形狀像極了羊的**。成熟的有成人大拇指那樣大,只要碰破錶皮一個小口,就會有白白稠稠的奶一樣的液體流出來。跟著大人下田幫手的孩子,偷懶時就會順著河沿找這些甜甜嫩嫩的東西。小牛陽就曾把自己的小衣袋裝得滿滿的,在父母幹活的間隙分給她們吃。那些日子靜好、波瀾不驚,父親,母親,姐姐一家人相安恬淡。小牛陽她完全融進了學校課本里那些簡單故事的墨香和大自然的花鳥蟲魚裡!玩累了還可以躺在涼涼的草地上看藍天流雲聽蛙鳴鳥啼。偶爾一翻身,就會發現某處茂密的灌木叢下一窩斑點駁駁的鳥蛋,再一靠近,撲稜稜的驚飛了其間漂亮的水鳥。
四
“大水灣”是白沙河支流在牛庵水域最寬闊最深的地方,載著漁鷹的小舟常常出沒其上。它的南岸是牛庵一望無際的田地。南北岸最狹窄處有一小弓橋相連,此橋被村人稱叫“拴牛橋”。下得橋去就是村裡的集體瓜菜地了。稍西一點兒河邊的高坡上是村裡堆建的兩坐燒窯。上面鋪滿了植被在水草生長的季節與河道內的野草連成繁茂烏泱泱的一片、蜿蜒如蚯蚓盤曲而上的小路清理了沒幾日就掩沒其中了。聰明的鳥兒在窯的最上方安下它們的家、產下它們的蛋。霧靄的晨昏,放眼四顧,於天地間兩突兀的綠乳峰,鳥兒悠然輕翔羽翅覓食來去……這何嘗不是置身畫間!
記憶裡那燒窯好像斷斷續續沒有閒歇。幼時的那些年小村人家幾乎是土牆的茅草房,磚塊不過是多用於房的地基。在陰雨連綿的時節,自那時一直留下的驚恐難以忘懷!越是雨如注,大人們便不得安生無論何時。常常會聽到土房、土牆沉悶的倒塌聲,以防萬一孩子們在睡眠中被叫起躲在室外的簡易棚中是家常的事。真的是窮困滯留了人們生活的質量!可燒一口窯的所有費用還不是每家每戶都能支撐得起的,特別是那幾架子車的上等煤呀!
瓜菜地靠河岸一角是高老頭看瓜菜的小屋。不瞭解情況的人,還以為他是一孤寡老頭。小牛陽就一直這樣以為了很多年,其不知人家好一大家子人呢。因他幾乎常年住在那裡。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他也愛住在他的小屋裡。那時村裡的瓜菜地最是村人心念的地方,原因自是有二。一是念想一口吃的,二嘛這是個閒暇渡時的好去處。“雖是陋室,談笑有聲”每漸寒冷那小屋大有《陋室銘》的情趣。
自然,在壘那間小房時小村裡的男人們可是卯足了勁兒!大概是平時蓋多了正式房,又或是平日裡出過了大力氣,這“彈丸”的小屋放在他們心裡就心態不同了,他們表現出前所未有的輕鬆!“夯”,這個平日裡用慣了的大傢伙往那一放好像就佔滿了地基。打夯時幾個男人根本沒走幾下就得轉身,喊歌的人也得不停扭頭看路,夯歌就有些斷節,平時嚴肅的勞動在這兒看起來有些凌亂侷促,站在一旁的人們看得忍俊不禁。平日打地基夯歌一聲唱起,幾個男人滿弓待發,第二聲唱起,幾條胳膊鉗子般抓夯起夯,“俺的兄弟們呀,胳膊抬起來呀,你可要抓緊呀,噯嗨噯嗨喲呀!一夯接一夯呀,咱們往(東、西、南、北)走呀,可別砸了腳呀!噯嗨噯嗨喲呀噯嗨噯嗨喲呀……!”這是一個多麼激情的勞動場景!夯歌嘹亮!動作齊整!看夯的人們一片啞靜!我們的百姓是敬畏神靈的,起夯前都是有跪拜進香的,奉上一塊肉更是必須品。所以夯歌一起是要肅靜的!
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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