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一陣芬芳(第1/2 頁)
學校的打鈴鍾是一個西瓜那麼大的黃銅鈴鐺,它晃悠悠地掛在兩棵白楊間不知多少年了!反正自牛陽來此上學就是它了。靈巧的麻雀常用爪抓牢鐵壁,甩動腦袋用嘴啄那鈴鐺,發出細弱清脆的金屬聲。牛陽坐在辦公室裡一抬頭就能看到它!她想她的日子也如那鈴聲,規律與清朗起來!至她來教書的第二個學期,工作已經得心應手,老師學生間也更加的默契。人的性格不知是天生或是後天?她總是那個完全浸到生活中的人,總是那塘一看就見底的水!她從不因事請假誤課早退,完全的遵守著學校的規章制度。牛庵是離校最遠的一個村子,天氣晴好還好,若遇變天,因沒帶雨具,多少次淋的象落湯雞?再說也沒什麼可以帶的雨具!家裡只有父親用蘆葉做的叫“雨淋子”的戴在頭上的大帽子樣的東西。在風裡來雨裡去吃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工作上,她把班裡的差生名字一個個記在本子上,一有時間就把他們叫到一起,一個個的摳。還從他們的作業本上找出不會的題再一個人一個人的講,讓他們有一點一點的進步。生活上哪個學生沒有了本、筆,她順手掏出自己的錢給他們。學生對她的話“言聽計從”,師生感情不斷增強。功夫不負有心人,每到期底學科排名,她帶的班都會成為全校第一。每當走進教室,望著孩子們那一雙雙眼睛,她漸漸找到了生活的樂趣與意義!
不要忘記了牛陽已過了十七週歲,十七八歲的姑娘,正是讓媒人跑斷腿的時候呀!日漸裡,家裡開始來一些無關的人,可知道牛狗留的家是沒有什麼人來的!牛陽見了人是不怎麼打招呼的,與來人撞見,她躲開去,只留下來人緊盯的目光。次數多了,牛陽知道原來是來做媒的。來的媒人自是等不來家裡給的回信兒。但還是有接二連三的人來。終有一天,姐姐試探地說:
“陽兒,······學不上了,你又去了學校,你看誰誰來過多次了,要不咱給她個面子······?”
“······俺還要上學!”牛陽小聲回她。
“······看你這回家來······”姐姐有些哽咽。
“咱村子有幾個女孩兒上學?人家不也都這樣過了?”她掉下淚來。
“別提恁高心了,啊?”“咱就這樣過吧?”
牛陽低下頭,淚水隨著落下。
“······你是不知兒,外面都說你是咱這方圓幾個村沒有的漂亮······,別的姑娘都能過的快快樂樂的,咱咋不能?”
牛陽驚到了!
家裡的窗臺上,有一個姐姐掛在那裡的鏡子,自她出嫁那上面漸蒙上了一層灰塵。一日,家裡沒人,牛陽用手輕輕拂上去,近前,她看到了自己的樣子——她少有一驚,隨又衝她微微一笑,退後。有多少天沒有笑過了?你會笑了嗎?她低下頭,聞到一陣芬芳······一剎間,月梅的一個動作閃過:在栓牛橋老柳下,她掀開衣服,露出的那個得體的內衣——俺也想要!
牛陽穿在身的內衣,是姐姐買回的背心。她一直拒絕姐姐找人給她做的那種如纏小腳一樣的裹胸布。可背心這種衣服穿了的一定知道,它寬鬆沒有塑形的能力,俯身彎腰時要有所注意。“俺能自己做嗎?”她問自己。“試試看?”
她找來剪刀,還要什麼呢?對,布料一定柔軟舒適,家裡哪有這樣的布料?好像有些難呢?怎麼辦?······她開始在家裡翻找,對,穿過的衣服,要夏天的,有透氣性。那種的良布?對,對,洗過多次,柔柔軟軟的,就是它了!她翻出她與姐姐的衣服,她們的衣服都是姐姐在集會上扯的布,總是一扯就是兩件,做出一模一樣的式樣穿在身上,別人看了會說像是雙胞胎。手裡的兩件,是米色碎花的,也是一樣的兩件。在家的這一年多,牛陽長高了不少,衣服穿在身上明顯地小了。姐姐說過“這個衣服小了不穿吧,兩個俺都穿,再給你扯布做。”就它了!俺可以毀了一件來做胸衣!她拿了剪刀,掂起衣服,一次次的放下,不知要從哪裡下刀?唉,要是月梅在家就好了!——那東西是鼓鼓的苞苞,怎樣才能做出苞苞的樣子呢?······小時候玩過的摺紙?那上面寫有“東西南北”的?對,先用紙折折看,看著手中的摺紙,紙上是有折線的,那就是說從折線的地方剪開,剪成兩片,兩縫起來?一個“苞苞”的樣子不就出來了?她太興奮了,——她可以興奮了!她放摺紙在布上按它的樣子剪下去……
——這時的牛陽已經會蹬家裡的縫紉機。它是姐姐買的本可以在結婚時帶走,但她沒有。她坐上去,縫紉。
她閂上房門,裸了上身,讓兩者相見,竟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