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高一桐(第1/2 頁)

牛庵舊址比鄰的村外，一排排青磚藍瓦的新宅橫豎成行，儼然一個嶄新的牛庵出現了！這多是家裡兒子長成了人備做娶媳婦用的婚房。其中一處有別於那瓦房的是一敞亮的平房四合院，它是牛庵唯一的一家。他的主人就是高滬生——精明的人在什麼時候都會走在社會的前端。他唯一的男娃高一桐年滿十八歲，已不再讀書。高一桐高大帥性，身上洋溢著青春男孩子明朗陽光的氣息！在那個年代，這身上的氣息是很能給人眼前一亮之感！不要說十八歲就是青春！未必！

家裡給高一桐買了本田摩托——小村唯一的一輛。他跨著他的摩托，走過小村引來了多少豔羨的目光？當然也引來了媒婆的腿與傾慕的姑娘。

“收拾收拾去##相個親吧？”高滬生對正在洗摩托的兒子說。

“不去！”

“為啥？”

“俺還小呢！”

“俺還有事呢！”

——他以各種理由拒絕著。

高滬生還有一女兒也長成人了，沒怎麼進學校但家裡家外拿得起放得下。同村的姑娘，年紀相當的，以各種理由來這家裡串門，說起來是找其女兒，誰不知是想見到高一桐？這已是全村人知道的秘密了！村人還會搬了指頭算或見了高一桐調侃，問他現在到底和誰在談朋友？“別瞎說，誰也沒有！”“還不承認？”村人便與他細說，“俺都看見了！你還抵賴？”高一桐不想再糾扯離開。聽說還有借找其妹玩兒的機會給高一桐織了毛衣偷偷放進他房間的，但被他回絕的姑娘不死心，繼續頻繁地去他家裡……

直到直到有一天，高滬生有些覺悟了什麼？問他：“你是不是心裡有人了？”

“……”高一桐一下不知怎麼說，就對父親“嘿嘿”笑了起來！誰知這高滬生是誰？他領悟了其子笑中的深意。

“是誰？”高滬生追問。

“……”他再次無言。

“是牛陽？”

“牛陽”的名字被父親說出來，高一桐心頭一驚！但隨即他笑了！

精明的人呢，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高父良久的沉默後說：“這怕是不中吧？！”

自那個雨中送傘後，牛陽完全的浸潤在高一桐投下的陽光裡！她每天笑靨如花，青春的朝氣在她身上無法抵擋的彌散，感染著她身邊的每一個人——這遲到的青春氣息呀！來得太不易！牛陽已經過了她的十八歲生日，花一樣的年紀終於綻放！高高瘦瘦的她面板有些些黑，但在村人口中她是無以挑剔的美麗！她好像並不自知！她從來沒在乎過這個，她也很少照鏡子，更沒有什麼化妝品！村子裡的姑娘們家裡都有她們的一堆護膚品呢！她們到一起要說的一條就是哪個牌子的護膚好用、臉搽出來又細又白！可牛陽完全蒙圈！她在乎的是她自己的內心，也正是內心的快樂何以不能帶來飛揚的美麗？

一天，她的一個學生奶奶在她去學校老遠的路上叫她：“牛老師，你站一下！”她停下來想，是她的學生有事要交代吧。牛陽折身去迎，近前那奶奶盯著她笑眯眯地說：“俺孫子說了，俺學校有個牛老師，俺長大了就把她給你娶回來！”

牛陽聽罷笑了起來！原來費力的叫下就為說這個呀？

“俺說等你長大牛老師早嫁人了！”

“你猜他說啥？”那奶奶“咯咯咯”地忍不住笑：“他拽著俺的胳膊說‘奶奶，你去給俺老師說說吧，讓她等著俺？’”

——誰沒有過青春？誰的青春沒有過綻放？如果容顏的綻放也算數的話！小村人像是忘記了牛陽的“不光彩”，每每見了她就剩盯著看了！是呀，鮮花人人愛吧！

高一桐會在她上下學的路上有意無意地出現，可以的話就與她說幾句話，然後分開。每每男孩子眼睛裡流露出的目光讓她不敢迎上去！她會躲避會臉紅！談起了戀愛的男生呀，他喜歡搞一些小動作，如渴望拉她的手或擁她入懷，牛陽排斥著。終有一天他說：“為啥要這樣對俺？”

“俺怎麼了？”其實她知道。

“俺對你不好呀？”

“沒有！”——她極力肯定，又問：“咱們會結婚嗎？”她迎去他的眼睛。“會的！”他堅定地說。

牛陽沉默。

“相信俺！”

“俺想出去打工，掙一些錢回來，一來結婚不用家裡的錢，二來給你做彩禮用，好讓你風風光光地嫁過來！”——那時已有打工的風聲，但牛庵還沒有。

高一桐出現了，出現在牛陽面前，出現在她面前最需要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