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 拴牛河畔(第3/3 頁)
月梅走過的背影,背部有幾根帶子,她突然有種想把它做出來的衝動!這想法她自己也覺得奇怪!是月梅掀開的胸部驚動或驚醒了隱在她內心某個角落屬於女人的纖細神經?穿在女人身上的內衣,姐姐那一代人給了她很深的印象:在農閒的時間,幾個姑娘擠在一個較私密的屋子,她們拿來各自的一塊兒布,有的還是舊衣上磨勳較輕扯下來的。她們把布展開,幾個姑娘你一句我一句的拿了粉筆在布上說道,說道出她們認為合體舒服的內衣的樣子。好一陣,下了剪子,就在屋裡的縫仞機上出了成品。穿在她們身上的無非是一個如裹腳布一樣的內衣!她們把胸部牢牢束縛在逼仄的裹布裡。姐姐也給牛陽做個這樣的,但她只穿了一天,就實在受不了,丟棄在了一邊。但沒有那樣的一件內衣,生活中似乎又有很多不便·····
“恁,還去鄭州呀?”牛燕問。
“……嗯,還去······”月梅欲言有止。
“不是說那女的死了嗎?”
“嗯,死了。”月梅緩緩地說。
女人的骨灰安葬在了公墓,一切歸於平靜。兒子也要返校了,在送他去車站的路上,車內無人說話,月梅坐在後面,也沉默著。這對父子,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在人生還有漫長的路要走的時候,她不能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
“爸,您多保重!”和父親一樣高的兒子張開手臂,與他相擁。血脈相連的父子彼此感到了對方身體的溫度,雙雙兩眼潮溼。良久,他們分開,孩子拉著他的行李揮手離開。月梅看著這一切,鼻翼發酸。對這個家,三年的時光,不短不長,她見證並陪伴著走了過來。站在身旁的男人,她知道他的喜好、哀樂等等。他走進家門,一個眼神,她心領意會。他對她,如父如兄。但她不知道如要她與他也分別在即,她該如何接受分開後的那個月梅?還有要回到牛庵嗎?——我能回得去嗎?
泊好車子,月梅開啟了家門,倆個人走進去,冷冷清清的家,少了一個人,少了為一個人而整天忙碌的狀態,一下子,時間好像變得悠長。“叔,您坐下歇歇吧?我去燒些茶水?”
他沒有應聲坐在了沙發上,閉上眼,背向後靠去。
“月梅,你也坐吧?”已轉身的月梅聽到他低緩地說。
“我……去燒茶水。”
“你坐,我有話給你說!”
月梅心中忐忑走過去坐下來。
“月梅,來了有三年了吧?”
“嗯”
“多虧你了,這幾年!”
“不是······”月梅不知說什麼好。
“十六了吧?”
“嗯”
“這幾年耽誤了你,學也沒上!”燈光下,他注視著她,疲倦的臉上流趟著父愛。她低下頭,不能對視!“父愛”已遺失在她遙遠的童年裡!今之得,她恍然。一直以來,三年來,她做著她一個保姆的分內事,只不過,她與這個家有著某種關聯。三年一直在匆忙中走來。今夜,他與她這樣“閒暇”地坐下來,說著話,感覺從沒有過。
“不,是家裡······”
“你去上學,你準備一下,過幾天就去。”他像是在命令。
“上學?”月梅驚到。
“嗯”他向她點點頭。
“我們單位裡業內培訓,學制二年,你頂替你嬸嬸的名額去,我周旋一下,應該沒問題。”
······
“你去睡吧?”他又靠回了沙發。
月梅站起來,去廚房,燒好了開水,沏好他愛喝的綠茶,放在他的面前,“叔叔,茶放這兒了······你也早點睡吧?”
她退回到自己的房間。
“你能行”叔叔的話還在耳邊迴響。他說能行就能行吧!她離開學校多少年了?好像是很遠很遠的事了!她是家裡的老大,為家裡做出犧牲是她首選的責任,她也想過要像牛陽那樣去上學,可她卻不能,既然做出了選擇,她從來沒有後悔過!眼下面臨的問題解決了,她可以繼續留下來,留在這個城市,她不想回去,回到牛庵!那樣,這裡的一切對她只不過是場夢!她不知道留下來的結果,但她不想這裡成為她的夢!那只有聽從叔叔的安排。她感謝他,從內心,是他讓她的日子如以往以來的存在繼續,她喜歡這個存在。這樣,未來,想起,對她有那麼些絲絲的喜冀在昭示,她有要奔赴去的願望!“結業了,在銀行給你找個事做。”叔叔是有這個能力的,她相信。但她卻在床輾轉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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