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二十六(第2/2 頁)

書店。

“好哦。”森從兜裡取出一些零錢遞給孩子，笑眯眯地安慰道，“不會太久的，治君看到什麼喜歡的書都可以買哦。”

太宰安靜地點點頭，“噠噠噠”地跑走了。

“醫生，你的孩子似乎很害羞呢……”經紀人寒暄道。

“哈、哈哈……其實很活潑的。”鷗外勉強微笑著，心想，那孩子大概只是不想接觸您這樣過分「熱心」的人吧。

……

結果，當鷗外從房產登記處返回，太宰早已抱著一本厚厚的書籍坐在書店的窗邊不知看了多久了，看書頁被翻過的痕跡，已有了三分之一。

“抱歉，治君，等很久了嗎？”鷗外推門而入，走到孩子身邊。

太宰顯然讀得趣味盎然，聽到動靜後，向醫生搖了搖頭，然後起身把書抱在懷裡，“噠噠噠”地向收銀臺跑過去，“要這本～”聲音相當可愛呢，森親眼見證著收銀員身後彷彿都要開出了一片小花了。

不多久，太宰心滿意足地抱著書，兜裡裝滿了被塞來的糖果，跑回了醫生身邊。

鷗外低頭定睛一看，書封上赫然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法醫鑑證學』。

“吶吶森先生，手續已經辦好了嗎？”孩子的眼睛裡充滿了星星，“那現在，我們去罪案現場探險吧？”

「……好吧，就知道會這樣。」鷗外無奈地想著。

……

“哦哦，真的很有趣呢！”男孩拿著不知從何處尋來的放大鏡，煞有介事地滿屋子觀察著。

雖然警方早已處理掉了屍體，但為了取證和收尾，三樓中的罪案痕跡還完全沒有被清理掉，包括明顯的血印以及打鬥留下的痕跡——實際上，房產管理處正準備本週末請人來將三樓完全翻新，期望樓層不要過分降價為好，哪想到就有森這樣的刻意撿漏的主顧上門了。

鷗外由著太宰四處亂竄，絲毫沒有這種情況不應讓小孩玩樂的自覺，自己也隨意在室內踱步打量著——雖然他並非專業的偵探，但在殺戮與搏鬥一事上，他也是有數十年經驗的熟手，自然也能夠根據現場留下的痕跡推測出七八分的真實。

「咦？這個腳步還有彈痕，地上還有很深的傢俱摩擦印記……這麼說，似乎是踢翻像是椅子之類的物品，藉助反力從那裡衝出來，然後從這樣的射入角度開槍……嗯，攻擊相當凌厲刁鑽呢。」鷗外饒有興致地盯著一處，「所謂『窮兇極惡的殺手』嗎？身手確實不簡單，還極可能是一位熟人……」

“原來如此～”正思考著，太宰也湊到了鷗外身邊，發出了誇張的驚奇聲音。

“治君？”鷗外眨眨眼，“你看明白了什麼？”

太宰聞言，站起來指向現場的幾處痕跡，興致勃勃地說出推論，結果與鷗外的設想相差無幾。

“……唔，但是，只能勉強看見一個現場的痕跡，說明另一場謀殺是在幾乎沒有留下額外痕跡下發生的。”太宰思考著，目光轉向社長室的座椅，“毒殺？勒死？還是說，讓人高空墜亡？”

“總之，會是悄無聲息或者猝不及防的方式，熟人犯案嗎？唔，這起謀殺在先，接下來犯人與殺手搏鬥，最後死亡？”

“但是……”太宰眨眨眼，發現不對勁，“如果自己就能殺掉目標，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叫來殺手，最後還和殺手反目？”

“所以，有兩種可能。一是存在第三方，僱傭讓殺手在被害人死亡之後再殺掉犯人，但這未免也太戲劇性了一些。”太宰總結道，“第二種就是，殺手原本是「替罪羊」，真正的犯人暴露後，被殺掉只不過是承受了應有的報復。”

「這可真是……了不得的才能。」雖然早已經知曉這孩子在未來的極限，鷗外還是不免啞然震撼。

“森先生，您覺得我說得對嗎？”太宰仰起頭，舉起放大鏡觀察鷗外，凸起的透鏡將男孩圓圓的鳶色右眼放得很大，裡面盛著令人膽戰心驚的敏銳，“您知道了些什麼吧？”

“為什麼突然到市裡來租房子？買下兇案現場，難不成是想運營鬼屋嗎？”男孩可愛地歪了歪腦袋，“這裡有什麼特殊之處，或者，即將會發生什麼嗎？如果是後者，您又為什麼會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