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小登科,合雙鬟(一)(第1/1 頁)
好笑。
這是真的假的,難不成是為著放長線釣大魚嗎?那句等我……她一會兒一定不好受吧?
雲湄正想繼續思量下去,心中卻先開始不舒服起來。
——成長處境所致,雲湄時常以不好的念頭揣測面見的每一個人,但自打環心真珠一事過後,每每想要刻意扭曲許問涯的心意,她心裡都會蔓延出幾絲愧疚來,就像溝渠裡的腐鼠妄自揣度天上的旭陽,任她怎麼在心中誹謗,他自光芒大盛,始終如一。
這種感覺當真是令人既排斥又自恨。
雲湄心煩意亂地抽走放在畫軸上的手,穿堂過室地回了婚房,一屁股坐在暄軟的大紅衾褥裡,那被子鋪得層疊,身子被包裹得無盡下陷,就像她此刻止不住淪落之勢的心境。
——那又怎樣?這是宋浸情的夫君!
這麼一想,頓時豁然。
她想要成事,首要一樁便是忌情動,到時候剪不斷理還亂,處處影響判斷,還怎麼收場?
***
許問涯沐淨了身,擦著髮尾走進婚房,龍鳳燭下的瓠瓜裡酒液滿盛,粼粼的光芒倒映在“宋浸情”的眼中,她端端地坐在那裡,臉上顯出關切,許問涯卻無端感覺到她的氣質較之方才,要淡漠了不少。
他不由自我懷疑地眨了下眼皮,再行睜開,就見小妻子的臉龐溫軟依舊,真切地出言關懷道:“我知郎君飲酒頭疼不能安睡,兒時便是如此,而今雖然免不了應酬,但回到我這兒,便大可不必拘束了。這合巹酒,便不喝了罷?”
許問涯只當是自己醉酒眼花,並不再多想,走近拾起一瓣瓠瓜,笑道:“要喝的,不能掃興。”
雲湄笑笑,同他交臂,許問涯一飲而盡,味蕾卻感受奇異,垂頭見小妻子正衝他巧笑嫣然,原來裡頭的酒液,早便被她私自替換成了親手熬煮的醒酒湯。
雲湄適時說:“少時侍奉榻側,我知郎君醉酒難受,不忍再見郎君那般,還請郎君……”
她放下瓠瓜,捱過去抱住他,貼著他細聲道:“還請郎君原諒妾。”
雲湄困了,一整日的顛簸,鋼筋鐵骨都不一定能熬受得住,眼下只想速戰速決,這才捨身靠近,學著姜姑姑所授,探手去解他系得隨意的寢衣。
眼下夏熱殘存,許問涯的中衣單薄,接觸之下,探進的指腹之上驀然綻放出堅硬肌理的觸感來,雲湄終究頭一遭實行此事,男子軀體散發出的熱意又不住地干擾著她的思緒,不一會兒便亂了方寸,許問涯出浴後隨手系的腰帶,反而被她進一步給打上了死結。
雲湄:“……”
兩人捱得頗近,許問涯的輕笑落在耳邊。他的嗓音自來動聽,清清泠泠,猶如金玉相擊,現下染上慾念,隨意一笑,便足夠顯出千萬般的蠱惑意味,輕而易舉地將本便動盪的心神俘獲。
氣氛僵滯,雲湄猶自垂頭尷尬,不敢抬眼看他,又惱恨他出聲嘲笑,手上十指仍倔強地解著衣帶。
她原本便是伺候人的身份,偏還不信一個腰帶便能把她難住了——
下一霎那,雲湄只覺後腰一緊,許問涯修長五指輕易攬住她那一搦不勝衣的腰肢,單手抱著她,另一手自行解開腰帶,起身邁出兩步,隨即護著後腦,給她扔在了暄軟的褥子裡。